‘吴东家的意思，我明白。可俗话说得好，一山不容二虎。吴东家难道就不想垄断整个青木镇的生意吗？我对自己做的胭脂有信心，若是吴东家怕亏损，也可先隔岸观火。十一娘只希望能有一个机会，不被贾家暗下黑手。’
“这么说来，你是来投靠我的？”吴董挑眉，有些得意的看向对方。
光凭这点，他便不知道要比嵇晏强多少。
那个穷猎户，稍微遇到一点打压，便什么也做不了，更不帮了自己的妻子。如果樊十一选择的是他......
‘是！’樊十一心知瞒不过对方，索性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吴董见此，反而对她越发欣赏起来。
他最讨厌的，便是那种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人。
比如小顾氏。
吴董心思微转，犹豫了一下道：“承蒙樊娘子看得起吴某。只是，吴某还是有些担心。对方毕竟是香粉世家......”
樊十一闻言，还以为吴董没兴趣插手贾家的生意，当即搁下手中的笔，不愿为难对方的比划道：‘既如此，打扰了。’
她起身欲离开，却被吴董快一步给拦了下来。
她退后两步，警惕的看着对方。
“樊娘子误会了。不是我不愿插手，而是你家的胭脂我都没有看到，的确不敢忙下决定。”
‘你......想与我谈这笔买卖？’她问。
“樊娘子方才的话说的对，一山不容二虎，我自然是想将自家的生意再做大些。况且，香粉生意利润颇丰。我们还是先坐下来再细谈吧！”他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樊十一见他言行举止并无什么不妥，便也就再次坐了下来。
‘那吴东家的意思是？’她拿起笔，再次写道。
吴董这次没有再拐弯抹角，直言道：“我想先看看樊娘子的自制胭脂，再做决定。”
樊十一颔首，当即将自己包裹里带来的胭脂水粉四件套拿了出来摆在桌案上。
吴董笑道：“樊娘子又误会了。吴某对这些胭脂水粉从未有过研究，即便你拿出来给我看，我也看不懂好坏来。不过，樊娘子若是能现场试试上妆效果，吴某倒是能够区别一二。”
樊十一闻言蹙眉。
她怎么觉着吴董的这些话，像是在给她下套？
吴董见她犹豫，便又道：“既然樊娘子不愿意，吴某也不强求。这合作的事，还是......”
樊十一便肯定了心中猜测。虽然知道吴董动机不纯，但......只要吴董言行规矩，不就当面画个妆吗？
‘可有铜镜？’她问。
这里是当铺，别说是铜镜，就是锅碗瓢盆也有。
吴董恰巧在此珍藏了一面从邻国倒卖而来的菱花铜镜，之前是想拿回去给小顾氏用的。现在......
他亲自将铜镜放置在了桌案上，又命人打了一盆清水来。
为避免樊十一尴尬，他主动转过了身去。
樊十一见此，果然安心了些。当即动手将脸洗净，然后进行描妆。
她的肤质本就不错，只需稍微抹点粉妆打底便可。
前世的技艺并未生疏，况且妆容也并没有现代的那般繁复。不过，她还是选了一个最适合自己的妆容，将妆面一步一步的细致完成。
吴董虽表面君子，但心思却还是忍不住的想要偷看一二。
他第一眼瞥去时，见樊十一正在画眉。待第二眼去看时，樊十一竟然就已经画好了妆容。
樊十一给自己画的妆容很淡，加上她原本就不错的底子，妆容效果看起来并不是很凸出，但是还令吴董眼前闪过一抹惊艳。
他记得小顾氏每回的妆容，通常都是半个时辰起步，而且那粉妆厚的跟卸了妆容时的样子判若是两个人，给人心里的落差感极大。所以小顾氏在他面前，几乎就没有素颜的时候。
而樊十一的妆容虽然淡，区别也不是特别大，但气质和气色明显提升了不少。整个人更显娇媚和精致，而且她画的妆容十分自然细腻，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面部虚假僵硬。
樊十一见他看呆，有些不自然的将脸撇开，在宣纸上写道：“不知吴东家觉得如何？”
吴董便又认认真真的打量她脸上的妆容一眼。
不得不说，樊十一抹上的这些面脂和妆粉看起来更为细腻。特别是那口脂和眉膏，一个颜色更为鲜亮，另一个则晕染的更加自然。
以他纵观容貌的经验来说，樊十一的胭脂明显比贾家的更胜一筹。
他即便想挑毛病，一时间也挑不出什么来。
“是很不错。”他诚心道。
‘多谢吴东家的妙赞。既然吴东家也觉得我制作的胭脂水粉不错，那生意的事？’
“东西不错，生意自然好说。”
樊十一闻言，下意识的舒了一口气。便又接着写道：‘那合作的事，不知吴东家可有什么想法？’
她还从未做过生意，里头有哪些规矩门道，自然没有吴董明白。
生意还未谈成，她也不怕吴董坑她。若是觉得不合理，大不了提出来。实在不行，也可以不谈。
吴董便道：“樊娘子与吴某相识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何必总是以东家来东家去相称。既然是合作的生意，吴某又比樊娘子年长几岁。樊娘子若是不嫌弃，何不......”
‘生意还未谈成，称呼的事不急。况且你我虽是合作，但也没有熟识到互称名字的地步。若让旁人听了去，难免误会十一娘攀了高枝，还望吴东家谅解。’
她这段话合理合理，反倒叫吴董一时间不好回绝。
吴董见她坚持，便也就没有继续强求。反正生意的事若是谈成了，以后他们有的是机会接触。
此事，不急。
念此，他回归正传道：“还是樊娘子考虑的周全。至于这生意，既然是樊娘子有意合作，有什么要求和想法，不如先提出来。”
樊十一便也就不与他客气，将自己早已想好的要求和意思阐述了一遍。
她的要求很简单，只希望吴家在山地的事上面，可以收回禁止他们捕猎的要求。以及贾家若是前来找茬，希望吴董能够出面处理。还有就是，希望大家恪守本分，只保持适当的合作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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