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安突然起身上前，略微带着薄茧的手拨开了面前的一层又一层的纱幔。
一年多未见，男子比以前更加显得阴翳不少，一双眼睛仿佛透着冷冽的寒光。眉梢带着几分嘲讽，眼睛里的杀意丝毫不加以掩饰。
姑奶奶垂下眼帘，脸上依旧没有过多的表情，她坐在床上，分明是仰头看他，可是那眼睛波澜不惊。
她要得达到了，陆晏安满心仇恨，如今黑化值已经达到80%。
回到京城第一天，他就杀了上百号人。这才只是刚刚开始……
她要做的是让陆晏安沦为真正的众人唾弃的宦官。
天下人唾弃。万人皆抛。
小碎片的黑化值很快就能达到百分之百。
或许是姑奶奶毫无变化的表情让陆晏安略微有些不爽。
她从前如此为难于自己……今天他满载荣耀归来，带了一身的血，还有满腔的仇恨。
她居然也丝毫不觉得害怕。
男子长长的眼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边关的历练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格外的具有震慑力。
他身着玄色的云纹虎袍，居高临下的俯视白昭。
她自然不会害怕……他走之前，这位传说之中犹如菩萨一样心肠好的长宁长公主
是给他下了毒药的，以便于更加好的可以控制他。
她外面这层善良的皮都是伪善的。
陆晏安突然的手落在女子的脖子上，没有一点点的预兆。
慢慢锁紧。
他要看看是不是她面对死亡也是如此心平气和？也不会有丝毫的表情变化？
他迫切的想要看到……白昭满脸惊恐的模样。
女子呼吸逐渐微弱。她细长的手指轻轻的搭在陆晏安的手被上。
但是她也没有任何的反抗，仿佛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木娃娃一样，不管什么都没有办法激起她的情绪变化。
她总是这副模样。陆晏安如此想到。
他要看见这幅波澜不惊总是带着浅笑的脸上浮现出其他的表情。
他低头道“不知道，长公主殿下可想过自己今日会经历……死亡？”
陆晏安靠近，姑奶奶仿佛可以清晰的感觉的陆晏安说这话时的咬牙切齿。
陆晏安恨她的，姑奶奶自然是晓得。
“你身上还有毒，我若是死了，你也活不成。”女子脸上出现几分红霞，似乎有些不适。
009站在屏幕前紧紧的屏住了呼吸，姑奶奶要是死了……这个世界也算是任务失败了吧。
不过这一辈子的小碎片同之前的每一个小碎片都不一样。
之前的每个小碎片都对姑奶奶情根深种。
很显然……这个不是。
陆晏安松了手，他坐在了白昭的床榻旁边，两人中间隔了一人的距离。
白昭鼻腔里出现了新鲜的空气，女子胸腔起伏。
陆晏安将一切尽收眼底。
“是中了你的毒，所以你现在不能死……从今日起，你就贴身伺候我。”
“若是伺候的不好，我……不会留下你这条命。”他想着……他仇还没报。
更何况……他怎么能直接杀了白昭呢？
他要一寸又一寸的折磨白昭，让菩萨心肠的长宁长公主也感受感受被人折磨的日子。
女子脖子上通红一片，俨然就是背陆晏安掐过的痕迹。
长宁长公主伺候一个阉人。
莫大的屈辱陆晏安目光不经意从长宁长公主的身上打量而过。
可是女子杏眼里面带着几分笑意，她眉眼微微弯了弯，这才粉嫩的嘴唇轻启“好。”
她居然就如此答应了……答应的如此轻松。
没有看到女子脸上出现屈辱，羞辱的表情。
陆晏安觉得有些没意思，但是日子还长。
“那长公主收拾收拾，去万杀殿的侧殿居住……那里都是奴从的居所。”
他意思不言而喻，他让金钟万贵的长宁长公主做他的奴婢。
他故意屈辱她。
他本能的又去观察白昭的表情，可是她依旧面无变化。
仿佛万物万事于她而言皆是无风不浪。
陆晏安修长的手指收缩，陆晏安那双手比寻常人更加修长几分，骨节分明……好看的很。一眼撇过去，最吸引人的便是他那双手。
“九千岁如今万人之上，我自然服从。”女子浅笑点头，分明是姿态服从的模样，可是陆晏安半点都开心不起来。
男子低下眼眸，眼睛里闪过莫名的神色。
折磨人的办法他有的是。
……
连夜陆晏安在皇宫里改造了一座宫殿，名为万杀殿。
就跟陆晏安一样，名字都透着些许的戾气。
陆晏安身边没有人伺候，他戒心很重，常在边关也经历过一些细作。
身边相信的人除了王副将几乎空无一人。
面前的池子里面氤氲朦朦胧胧的水汽。
仅隔一道山水屏风。陆晏安站在屏风里头。
姑奶奶站在屏风外头。陆晏安不动，姑奶奶也不动。
僵持之下。
陆晏安声音略显冷漠“伺候人……殿下没吃过猪，难道还没见过猪跑吗？”
眉宇间透着几分不耐，男子唇边出现些许的冷笑。
“是。”女子仿佛无喜无悲，仿佛真如那寺庙里供奉的菩萨一般。
即便话到此处，她也没有半分恼怒。
女子坦然从屏风后走出来，她走上前站定在陆晏安的面前。
男子如今已经二十一岁了，姑奶奶这具身子十七岁。
男子身材高大，姑奶奶也才到陆晏安的锁骨前。
这具身体身材娇小，又在夏天，女子仿佛浑然不知道热一样。
热水里头冒着热气，女子如玉的手指停在了陆晏安的领口上。
指腹微微下移落在了陆晏安玄色锦袍的扣子上，手指白皙指尖带着几分粉嫩。
许是第一次伺候人，她动作略微显得有些慢，陆晏安自然也觉得慢。
他不动声色地咽了一口口水催促道“长公主以为自己是在观赏什么物件不成？”
“动作这么慢，水都要凉了。”
“等会下去，罚站一晚，不许休息。”
女子未曾吭声，陆晏安几乎一个人自言自语。盖了棺定了论。
男子声音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冷漠，几乎处处夹枪带棒。
他恨姑奶奶……
姑奶奶自然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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