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商哈哈一笑,正色道:
“那道友说…【天霞、牝水,各得所需。】”
汤胁愣了愣,久久不语,方才叹道:
“我看错了!”
两人满头想了一阵,终究不得其解,汤胁见着时机成熟,用法力一点,显露出一片金色来,凝聚成一卷。
上方的图画、字迹一一浮现,倒映在元商眼中,汤胁指着那字迹,笑道:
“外头见的好东西,让结璘参详参详…”
元商欲言又止,汤胁笑道:
“虞…是哪位,不必我多说了,此物乃是我道祖师赠向长塘大人,亦是灵宝与洞华所亲近之证!”
出乎意料地是,元商只点点头,斟酌道:
“此物…是长怀给大人瞧的?”
“长怀?”
汤胁此言并非只为了讨好,只是为了借机引出姚氏,被这么一反问,当即愣了愣,不知他如何突兀有此一言,奇道:
“和长怀何干…听说…这是天霞给我一位晚辈的…”
元商顿时一窒,很果断地道:
“不可能!”
“此图我晓得,在道统之中称为【灵宝图】,乃是长怀山的镇山之宝!怎么可能到天霞手里!”
汤胁呆立原地。
元商见他呆立,仍以为不信,信誓旦旦地道:
“侍神有所不知,当年长怀庆氏,有一位弟子拜在我郗氏门下,后有结亲,我郗氏与长怀由是亲近,后来虽然疏远了,却仍有照拂之情。”
“这是长怀的道中之秘,兴许别人不知道,可郗某承上启下,这事情我是最明白的,此物就是从元府带出,乃是长怀的重宝!”
他正色道:
“否则灵宝赠给洞华的东西,怎么会到天霞手里!”
汤胁面色一点点冷下来,越发难堪,元商也察觉到不对,一瞬变色,缄默下来,不知过了多久,见着这位瓘妙侍神轻声道:
“汤某有个猜想…兴许得罪…请郗道友见谅。”
“但说无妨!”
元商答了一声,正见着汤胁淡淡地道:
“太益真君,已向落霞俯首。”
元商僵直,不可思议地盯着他,却见着汤胁神色冰冷,没有半点不安,一如他当年提起这位真君时不屑——所谓太益真君,在这位瓘妙侍神前,似乎也不过是个晚辈而已。
可郗少商来不及分辨他的态度,声音微颤,道:
“何出此言?”
汤胁冷笑:
“祂是道途断绝的那一个,自然也是最不愿天下动荡的,又是土德,早该俯首,能坚持到今日,本就是他野心勃勃的结果了!”
重明诸脉之中,长怀是唯一一个远去蜀地的道统,实力强大,却显得神秘,元商虽然与长怀亲近,却算不到真君级的动机,唯有哑然。
汤胁却把一切串起来了,冷声道:
“难怪!难怪元府会以此物赐他,宝土…洞华…祂如今身居归土闰位,进退不得,真是讽刺!”
“『归土』闰位?怎么可能…”
元商一震,难以置信,却见着汤胁讽刺道:
“你不知道…可能是诸位师兄弟证的都是果位,这样的事情心照不宣,可轻易流出去,叫长怀修士面上无光…”
他顿了顿,摇头:
“祂也不算差了,『归土』这样的大道,得了个闰位,并不比他人差,又兼有巧思,大借时运,我虽说看不起祂道途断绝,可不得不承认,这数百年来,修道之神速,他是头一个。”
元商皱眉,仍然没有开口,汤胁道:
“因为道统大有关联,祂的事情,我略有耳闻,宣归二道,如今本应不显,此人是在山中受过太阳点化,借了戊土的神通,自此成道,调去了收位的桀骜,他这土德收蓄,蓄的就是戊土,修行借的是北方的势,于是精进愈猛…”
到底是瓘妙侍神,别的道统也就罢了,身为须相弟子,土德正是汤胁最擅长的一处,这一串话劈头盖脸砸下来,顿时叫元商晕头转向,来不及多问,汤胁已经冷冰冰地道:
“如今,大势已成,祂必不会和天霞作对!”
元商抬起头来,又惊又骇,咬牙道:
“若是诚如侍神所言,我太阳一脉,罪莫大焉!”
“啪嗒…”
白色的衣袖从桌案上划过,所有景象被凝结在小小的镜面上,陆江仙面色略沉,当即站起身,凝视着远方。
毂郡的一切他尽收眼底,早就有了判断,如今得了佐证,心中已是一片大明,手中的银光不断闪烁,种种计算与推演从心头不断掠过。
“大陵川…”
自从大陵川有变,陆江仙就在全神贯注地等着,又有碎片感应,根本不可能大意,而随着济水事毕,阴所定下,各家的态度显露,他终于有了判断!
“该来的变数已经来了…正好…少阴秘法也好,太虚行走也罢,都已经可以一用…”
他转过身去,手中银光凝聚。
这银光不断翻涌,幻化出种种景象,时而有破国之大战、遍天之离火,时而有麒麟相搏杀,神通落如星辰,悲喜交加,无限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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