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安眨眨眼，懵懂的看着季正则，“这家茶餐厅不是你选的吗？要是咱俩有谁想和华锦多说几句话，应该也是你吧。”

季正则缓缓露出一个微笑，他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盒烟，可能是想抽一根的，结果不知道想到什么，最后只是把烟盒拿在手上把玩，神色漫不经心，“大哥，你相信巧合吗？我都不相信华锦和夏可一前一后走进一家商场是巧合，我会相信你不是故意把我引到这边的吗？”

他停顿片刻，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看向季淮安，“你今天和我说，想吃下午茶，你知道我是一个完美主义者，一定要带你来最好的茶餐厅，所以我们现在坐在这里，然后我看到华锦，哪怕今天夏可没出现，作为合作者，我遇到华锦也会把她叫过来，交换一下信息以防出现疏漏。”

“那么我有一个小问题，你为什么会知道今天华锦会在这边出现。”季正则的目光很锐利，像一把锋利的刀要刺破季淮安的伪装，慢慢的说：“或者反过来推理，你为什么要跟踪华锦呢？”

季淮安发现他哪怕多年疏于锻炼，该有的敏锐也没有退化，也不知道此时被他看破是应该高兴还是沮丧，不过他监视华锦本来也没有恶意，倒是不怕季正则知道，先前瞒着他只是认为不是大事，没必要告诉他，既然季正则自己看透，季淮安也就不再装傻。

“我第一次见华锦，就觉得在哪里见过她，她让我非常眼熟。”季淮安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我的工作特殊，记人脸是必须要做到的事情，哪怕从我身边走过的路人我都能记住，如果我曾经见过华锦，不可能想不起来，可是对于华锦我只面熟，却完全想不出来在哪里见过。”

季淮安的表情很严肃，“如果我的记忆没有被篡改，那就说明华锦很特别，我必须要试探一番。”

季正则的眉头渐渐皱起来，“可是华锦家世清白，我与她合作之前就调查过，没有问题。”

“你怎么知道她只有一个身份的？如果她想隐藏点什么，也是很容易的，更何况我偶尔能在华锦身上嗅到同类的气息。”这才是季淮安最在意的，他几乎算得上刀口舔血为生，有时候回家一次，身上收敛不好的凶煞气可以吓哭家里的小辈儿，华锦是一个锦衣玉食的大小姐，怎么会有和他相似的气息？

季正则的沉思下来，季淮安不会小题大做，他当时也没有详细的调查华锦，有所疏漏也是难免的，至于季淮安说的“同类的气息”，如果他的鼻子没有提前进入七老八十撂挑子的状态，那就是华锦真的有问题。

不过……

“同类？你确定吗？”季正则回忆了一下华锦的样子，还是有些不相信。

那个小姑娘斯斯文文的，说话总是轻声细语，生怕音量大了惊扰到别人，就算有一些身手，可是和他，和季淮安都不能比，这样一个文静柔弱的小姑娘，怎么可能和季淮安是同类呢？

季淮安长叹一声，看着季正则的眼神活像是见到了被妖姬所惑的亡国之君。

“你那是什么眼神？”季正则不爽的看他。

季淮安忧虑的叹气道：“我仿佛已经看到一个未来的妻奴了。”

季正则很想把剩下的一笼屉虾饺塞到他嘴里。

季淮安嘴上欠揍，眼神却很认真，他道：“我观察了华锦几天，她身边有三拨人盯着，有两拨我查出来了，是华善从和华显荣的，也没什么能耐，估计也就盯一个吃喝拉撒见什么人，但是最后一拨不简单啊。”

季正则正了颜色。

“前两拨我估计华锦那丫头都知道，就是没事儿逗他们玩，那天晚上我提醒过华锦之后，你今天发现盯梢的了吗？可是第三拨我没查出来历，反而被对方有所感觉。”

说到这里，季淮安眼睛里冒出兴奋的光，很想再去挑战对方一番。

季正则一看他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敲敲桌子，“继续说，别想些不靠谱的。”

季淮安哀怨的看他一眼，倒是没耽误正事，“第三拨没有恶意，更像是纯粹的观察，不参与，否则他早就把另外两批人解决了。”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季淮安一摊手，一副老学究的样子，还假模假样的推了一下鼻梁上不存在的眼镜，“这么有能力的人，盯着一个养尊处优的富家千金做什么？”

“我会去查的。”季正则明白季淮安的意思，如果华锦是带着目的接近他们的，那么他们必须要弄明白，华锦是好意还是恶意。

把问题交给季正则，季淮安明显放松不少，他懒洋洋的靠在座位上，“在家多住几天反而不自在了，过两天我去曲昭玩一圈，江南水乡可比在这看城墙有意思多了。”

季正则若有所思的看着他，“怎么，找你的人走了还是来了？”

“咳咳咳咳咳咳！”季淮安刚好喝了一口水，还没咽下去就让季正则的话吓得半死，一口水卡在嗓子里咳的惊天动地。

“看来是要来了，你注意安全，我负责家里。”季正则看他的反应，语气淡然。

季淮安认为自己不愿意回家的主要原因就是季正则长了一双透视眼，什么都瞒不过去，一点隐私都没有！

华锦回到家，发现周妈和厨师都不在，她走上二楼来到路望舒的门前，发现路望舒没关门，正在里面收拾行李。

路望舒的脸色依然白的没有血色，又消瘦了一些，华锦问过她，她总是说没有胃口，华锦想着哪天亲自陪她去医院检查一下。

路望舒的神情很愉悦，仔细挑拣要带走的衣服，折叠整齐放进行李箱，华锦目测了一下箱子的大小，推测路望舒要出去多久。

路望舒似有所感，抬头看到站在门口的华锦，“回来了，去收拾行李，明天我们去曲昭。”

她的语气很随意，就像告诉华锦今天晚上吃什么。

华锦愣了片刻，曲昭是路望舒的娘家，如果华锦没记错，她已经有十二年不曾回去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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