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忙？这倒是挺意外的，十九没想到王包会这样说，这样看来，那么重光一定是让他帮了一个什么忙的吧！十九细数重光与王包的接触总共也就那么几次，难道真的是关于王蒋前辈的判决，十九惊讶的同时心中还有着一阵后怕，若自己的猜想是真的，判决时大殿有那么多的鬼使，竟全部都被一个阴不阴鬼不鬼的李重光给牵着鼻子走了？

十九漠然地问了一句，眼神冷冽地看着王包，这样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让旁边的神荼都惊诧了。她问，“是王蒋之判？”

不出意料的回答，“是！”王包惊叹于这个女子的联想，自己一个字都还没有提她就已经猜到了？

可是十九却彻底泄气了，所以自己这个暂代的秦广王一职竟是他送给自己的？为什么，她从未想过要去抢王蒋前辈的位置，可自己这个秦广王现在又的确当地风生水起，她承认自己很喜欢这个职位。那么就是说，重光了解自己，甚至于超过了她自己了解自己？了解自己的每一个潜藏的愿望？

多可怕，可是自己对他一无所知。

不仅如此，十九庆幸，还好他的决定没有太坏，若是当时重光的念想一个偏了，王蒋该如何，无定又该如何？判决的结果是不是会不堪设想？

只是陷入到对问题的审视，可是她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下意识无条件地相信重光是能够左右所有人的存在了。

想到这里，十九竟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她向来都知道重光不是一个良善之人，否则也不会杀掉前世正直书生的阿傍，不会明知道周蔷的打算还禁锢了嘉敏的一生，以至于后来可以狠心到终结自己的生命。

直到在阿鼻地狱的铜柱上，她才确定了重光若是下定决心要认真地做某一件事，他的智商，他的心性，他的判断……谁也不能阻止他！

可是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忘记了，一直以来忘得很彻底，很成功的，就算旧事已经全部牵扯出来了她都忘得好好的，可是现在自己竟然再一次有了想要记起来的欲望，她得了解重光的过去，她要知道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需要他的弱点。只有知道这些，她或许可以推断重光现如今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身在其中，十九依然没有意识到那个疯狂的男人所做的一切不过为了一个她罢了。

记忆的潮水一旦决堤，就会翻三江，盖五湖，一发不可收拾。

十九想要探寻的心思再次浮出，她就已经能够察觉到脑袋里一个纤影越来越清晰，有些片段慢慢地浮上来，可她不确定这些到底的前世的记忆，还是她之前查证的结果。

渐渐清晰的……周蔷，是你吗？

看到这样在众人前双目无神静默而立着发呆的十九，神荼还是第一次。是因为之前她提到的那个名字吗？李重光，一个无能的国主而已，到底有什么样的力量可以使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失掉自己？神荼不明白。

王包还在等待着他们的“要挟”，神荼见十九还是发着呆，也没有叫他，直接问王包，“李重光要你做了什么？”

罢了，也没有什么不可说的。“他要这个鬼差……”

王包指向十九，正准备对神荼知无不言，十九已然清醒了过来，自己都还没有想清楚为什么，就直接打断了王包的话，或许是保护自己，又或许是保护神荼，甚至有着保护重光的含义吧！反正现在神荼不知道是最好的。

王蒋前辈的判决已定，现在什么都不能再改变了，一切安好，若是神荼得知一直以来自己堂堂鬼帝竟是被重光给欺骗利用的话，不知又是多大的一场风波。

王包说重光要为了十九……神荼心下疑惑，十九知道了什么？她又要掩饰什么？重光为了十九都做了什么？即使满腹疑问，但神荼相信十九，这样的信念强大到可以完全压制自己的所有想要探寻的念头，所以他不问。

“走吧！我们回去吧！”十九向神荼笑，那笑容却是令人心疼的，嘴角明明上扬，可她的眼睛却平拉成了一条细线，不是因为开心，而是要强制自己遗忘什么，要逃避的接近闭眼的神情。

都是因为李重光！让她心烦，让她痛苦……总有一天他要把这个不容于地狱的第三类存在赶出去。神荼暗自发誓，点头跟着十九离开，心里却一直想着那个深恶痛疾的名字。

一方面十九担心孟婆的旧疾，上次离开得小心，婆婆还没有好好见自己一面；一方面十九也迫切地要问问婆婆，除了周蔷发生的一切，到底是什么样的心伤，让从前的自己决然地需要忘记，那个情景，孟婆应该是知道的吧！

现在不是为了过去而回忆过去，而是为了现在，甚至为了未来去回忆过去，婆婆会懂的，她会告诉自己想知道的一切。

神荼没有问他们要去哪里，不管十九去哪里，他都会跟着她的。越了解十九，越发现她像极了之前那个勇敢孤单的女孩，从前他把她给跟丢了。所以，在十九这里，他要紧紧地跟着她，就像从前在山林中的时候一样。

“我们去棚亭。”十九走在前面说，虽然神荼不问，但她有责任告知他。神荼和自己一起，是伙伴，而不是跟班，她没有权利决定安排他要走的路，所以自己要做的，就是明确地告诉他自己要走的路，至于他要不要一起，她给神荼选择的权利。

而泥鳅不一样，它依附于自己，她保护它，它信赖他。因为泥鳅再也不能成为一个完整的人了，他永远也离不开地狱了，所以十九是它最后的依靠，这依靠也就决定了十九可以为它做一切决定，而泥鳅永远也不会背叛自己。

还有一个人，他的爱不是日日夜夜的陪伴，但是和神荼一样，和泥鳅一样，他坚定地守护她，选择的方式甚至是与她对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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