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气聚形,破煞!"李承道的黑布眼罩彻底掉了,窟窿里的黑线喷薄而出,在空中织成一张网,正好罩住青铜羊尊。羊尊突然发出刺耳的嘶鸣,两个羊头同时张开嘴,喷出无数黑色的粉末,粉末落在灯芯上,火苗顿时矮了半截。
"是股民的怨气!"林婉儿突然明白过来,"它在吸灯芯里的阳气!"
赵阳扑到羊尊前,想把它推倒,手指刚碰到羊身,就被烫得缩回手。羊尊的表面布满了细密的纹路,凑近看,全是扭曲的人脸,嘴巴一张一合,像是在无声地哭喊。
"看羊尊的肚子!"林婉儿突然喊道。羊尊的胸腹处刻着张K线图,图的末端有个极小的按钮,按钮形状和她铜钱上的缺口完全吻合。
就在这时,密室的门突然被撞开。陈老板站在门口,手里举着把枪,绸衫上沾着暗红色的污渍:"你们找死!"他身后跟着两个保镖,手里都拎着黑色的箱子,箱子里渗出的液体在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泛着铁锈味。
"第四十九个人,你打算用谁?"李承道的声音在密室里回荡,黑线组成的网越收越紧,"用你自己,还是用这些箱子里的......新鲜货色?"
陈老板的脸瞬间扭曲:"那老虔婆骗我!说只要凑够四十九个,爷爷就能借赵阳的身子还魂......"他突然扣动扳机,子弹擦着赵阳的耳朵飞过,打在青铜羊尊上,"砰"的一声,羊尊的一个角被打断了。
角断的瞬间,灯芯的火苗突然暴涨,幽蓝变成了金黄。密室的墙壁开始渗血,血水流到地上,汇成一条条细小的阴K线,线的尽头都连着羊尊的底座。
"它在怕!"林婉儿突然抓起赵阳的手,把他的掌心按在羊尊的按钮上,"赵阳,用你的血!"
赵阳咬着牙,将被烫伤的手按下去。鲜血渗进按钮的瞬间,青铜羊尊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两个羊头同时炸裂,里面滚出一堆发黑的骨头,骨头缝里缠着半张民国股票,上面的签名是"陈敬山"——陈老板祖父的名字。
"不......"陈老板瘫坐在地上,枪掉在脚边。他看着那些骨头,突然开始狂笑,"爷爷,你骗我......根本没有还魂......"
这时,密室的角落里传来女人的哭声。青萍的身影在血雾中渐渐清晰,她穿着那件绣缠枝莲的旗袍,手里捏着完整的民国股票,股票上的日期正是1948年8月15日。
"不是还魂。"青萍的声音像浸在水里,"是偿债。"
她的目光扫过陈老板,又落在赵阳身上,眼神里没有恨,只有种解脱的平静。那些缠绕在骨头上的黑线突然松开,纷纷涌向陈老板,钻进他的七窍。陈老板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最后变成一张薄薄的人皮,贴在墙上,像张被揉皱的股票。
灯芯的火苗渐渐熄灭,密室里只剩下血腥味和焦糊味。林婉儿捡起那半张民国股票,发现背面用血写着行字:"七盏阳灯,破四十九煞。"
"师父早就算到了。"林婉儿看向李承道,却发现他的窟窿里不再有黑线,只剩下个空洞的伤口,正往外渗着血,"师父!"
李承道摆了摆手,指了指墙角。那里的阴影里,站着个模糊的小男孩身影,手里举着王婆的搪瓷盆,盆里的黄纸已经烧完了,只剩下灰烬。
"是王婆养的小鬼。"赵阳突然说,"它在等我们带它走。"
雨还在下,透过密室的气窗砸进来,打在青铜羊尊的残骸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像谁在数钱。林婉儿把铜钱放在残骸旁,铜钱突然裂开,里面掉出个极小的纸条,上面写着:"最后一个交易日,收网。"
她突然想起什么,看向赵阳:"今天是几号?"
赵阳掏出手机,屏幕亮着——8月15日。
和股票上的日期,一模一样。
交易所的电子屏在暴雨里泛着惨白的光,上证指数的曲线像条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蛇,每分每秒都在往下坠。大厅里稀稀拉拉坐着几个股民,眼睛直勾勾盯着屏幕,嘴角挂着白沫,像是被抽走了魂魄。
"还有四十分钟收盘。"赵阳的声音发紧,他攥着手机的手在抖,屏幕上是陈记资本的账户页面——四十九个死者的账户正自动批量挂单,清一色的跌停价卖出,"他把账户权限留了后手,就算羊尊碎了,程序还在跑。"
林婉儿站在大厅中央,三枚铜钱在她掌心转得飞快。这姑娘今天穿了件新洗的灰布褂子,却在衣角别了片晒干的花椒叶——李承道说这东西能驱阴邪。此刻她盯着电子屏上滚动的成交单,突然指着其中一笔:"看这笔五百万的卖单,时间戳是00:00:00,根本不是交易时间挂的。"
"是青萍的怨气在操盘。"李承道靠在柱子上,左眼的伤口用新布裹着,渗出血迹染红了半张脸,"她恨的不是股民,是操纵市场的人。现在陈老板死了,她要拉所有人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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