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问的别问。”李承道把画好的符纸按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钉在地上,符纸落地的瞬间,周围的空气似乎凝住了,连风声都停了。他从怀里摸出那枚完整的青铜铃铛,蛇纹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光,“今晚要是有东西来,这铃铛会先响。”
话音刚落,铃铛突然“叮”地颤了一下。
不是尖锐的响,而是闷沉沉的,像被什么东西捂住了。林婉儿眼角的孩童影子突然定住,齐刷刷地转向乱葬岗深处——那里是一片更浓的黑暗,连月光都照不进去,只有几座歪歪扭扭的坟包,坟前的木牌早就烂得看不清字。
“来了。”李承道猛地站直,手里的桃木剑出鞘,剑身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黑暗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有什么东西在草丛里快速爬行。赵阳攥紧桃木剑,手心全是汗,他看见黑暗的边缘有片银白色的东西在动,细长的,弯弯曲曲,像条蛇,却比普通的蛇粗得多。
“是白蛇!”赵阳的声音发紧。
林婉儿却盯着那片银白色旁边的影子——是阿木。那孩子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手里还提着个竹篮,篮子里似乎装着什么圆滚滚的东西,被黑布盖着,轮廓像颗人头。他就站在白蛇旁边,离那巨大的蛇头只有几步远,却半点不怕,反而伸出手,像是要去摸蛇的鳞片。
“阿木!快躲开!”赵阳忍不住喊。
阿木没理他,反而低头对白蛇说了句什么。那白蛇的头微微偏了偏,血红色的眼睛在黑暗里亮得吓人,目光扫过新坟,最后落在李承道身上,带着种近乎人的审视。
李承道突然动了。他抓起一张黄符往空中一抛,同时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桃木剑上,“敕!”符纸在空中燃起幽蓝的火苗,直扑白蛇的七寸。
白蛇猛地抬起头,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声音里带着股说不出的凄厉。它没去躲符纸,反而尾巴一甩,重重抽在新坟的青石板上。“哐当”一声,石板被抽得翻了过来,露出下面黑黢黢的坟洞,一股浓烈的腥臭味涌了出来,像是腐肉混着淤泥。
林婉儿眼角的孩童影子突然躁动起来,争先恐后地往坟洞里钻,却在洞口被什么东西挡住,像撞在一堵无形的墙上,影子边缘泛起涟漪,慢慢变得透明。
“不对劲!”林婉儿突然反应过来,“这不是坟,是陷阱!”她想起下午看到的蛇皮破洞,想起骨粉里的尸气——这根本不是王老五儿子的坟,里面埋的,恐怕是别的东西。
就在这时,白蛇突然转向林婉儿,血红色的眼睛死死盯着她。赵阳以为它要扑过来,举着桃木剑就冲上去:“孽畜!看剑!”
“别过去!”林婉儿想拦,却已经晚了。白蛇的尾巴像道银鞭,带着风声抽向赵阳,速度快得让人看不清。李承道不知从哪里摸出个八卦镜,镜面反射着月光照向蛇眼,白蛇的动作顿了顿,赵阳趁机滚到一边,胳膊却还是被蛇尾扫到,瞬间青了一大片,像被无数根细针戳过。
“师父!它的目标是林婉儿!”赵阳捂着胳膊喊。
林婉儿心里一沉。她注意到白蛇的目光始终没离开她的药篓,准确地说,是药篓里剩下的骨粉。她突然想起阿木白天的话——“你篓里有骨头渣子”,难道这蛇是冲着骨粉来的?
李承道突然把一张黄符塞到林婉儿手里:“拿着!站到坟前去!”他的眼神有些急切,甚至带着点逼迫,“这蛇怕你的骨粉,用它引蛇进阵!”
林婉儿看着手里的黄符,符纸上的朱砂纹路歪歪扭扭,根本不是正经的镇邪符,反而像某种……引魂的咒。她眼角的孩童影子突然发出凄厉的尖叫,轮廓扭曲得不成样子,像是在警告她。
“快去!”李承道厉声催促,手里的桃木剑却悄悄往她身后挪了挪,像是要把她往坟洞的方向推。
白蛇再次嘶鸣起来,这次的声音里多了点焦躁。它突然猛地窜向阿木,巨大的蛇头几乎要碰到那孩子的脸,阿木却不躲,反而掀开了竹篮上的黑布——里面是颗孩童的头骨,眼窝空荡荡的,颅骨上有几个细小的孔洞,边缘光滑,像是被精心打磨过的。
“它要的是这个。”阿木的声音在蛇的嘶鸣里异常清晰,他举起头骨,对着白蛇,“你看,是‘他们’的骨头。”
白蛇的动作突然停了,血红色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痛苦?它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鳞片摩擦发出细碎的声响,像在哭。
李承道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不是桃木的,而是铁制的,刃口闪着寒光。“林婉儿!动手!”他猛地扑向白蛇,却在中途突然转向,匕首直刺林婉儿的药篓——那里装着最后的骨粉。
林婉儿下意识地侧身躲开,药篓掉在地上,骨粉撒了一地。就在骨粉落地的瞬间,她眼角的孩童影子突然炸开,化作无数光点,钻进了撒落的骨粉里。那些粉末竟然开始蠕动,慢慢聚成一条细细的骨蛇,对着李承道扬起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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