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他要借苏家人的魂魄增强邪术!”李承道大喊一声,立刻点燃阵眼的符纸。黄符燃烧的火焰却在碰到红光时瞬间熄灭,灭邪阵竟被玄机子破了!赵阳举起桃木剑,挡在李承道身前,却被一个鬼影抓住手腕,桃木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林婉儿看着扑来的鬼影,又看了看空中的两枚香囊,突然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举动——她猛地将手中的香囊扔向玄机子,大喊道:“你想要的是它,冲我来!别伤害他们!”
香囊飞向玄机子的瞬间,空中的红光突然乱颤,苏玉瑶的魂魄从囊身裂缝中飘出,红衣在血雾里猎猎作响。玄机子伸手去接,指尖刚碰到囊布,就被一股寒气弹开——苏玉瑶的鬼影挡在香囊前,空洞的双眼死死盯着他,脖颈处的血痕还在渗着黑血。
“孽障!”玄机子厉声喝骂,从袖中甩出一道黑符,符纸在空中化作毒蛇,直扑苏玉瑶的魂魄。林婉儿见状,猛地扑过去,将玄机子撞得一个趔趄,黑符擦着她的肩膀飞过,落在地上烧出个黑窟窿。“师父!赵阳!快动手!”她大喊着,伸手去夺玄机子另一只手里的香囊。
李承道趁机从背包里掏出桃木剑,剑身上早已浸过朱砂和糯米水,他咬破指尖,将血滴在剑刃上,剑刃瞬间泛起红光:“玄机子,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他挥剑朝玄机子砍去,剑锋带着破风的声响,直逼玄机子的咽喉。赵阳也捡起地上的桃木钉,趁玄机子躲闪之际,将钉子狠狠钉在他的衣角,钉尖穿透衣料,扎进地砖缝里,暂时困住了他的动作。
玄机子又惊又怒,左手掐诀,掌心冒出黑烟,黑烟里传来无数凄厉的惨叫声:“你们以为能赢?苏家三十余口的魂魄都在我手里,今日就让你们陪葬!”他猛地挥手,血雾中的鬼影瞬间变得狂暴,有的张开血盆大口,有的伸出利爪,朝着三人扑来。
赵阳最先被鬼影缠住,一个缺了半边脸的鬼影抓住他的胳膊,寒气顺着衣袖往骨头里钻,他疼得龇牙咧嘴,却死死攥着桃木钉,往鬼影的眉心扎去:“滚开!”桃木钉碰到鬼影的瞬间,鬼影发出一声惨叫,化作一缕黑烟消散。可更多的鬼影涌了上来,将他围在中间,他的动作渐渐迟缓,脸色也变得苍白。
李承道想过去帮忙,却被玄机子的黑符缠住,符纸化作的毒蛇绕着他的桃木剑打转,时不时吐出信子,毒液落在地上,滋滋作响。“你顾不上他了!”玄机子冷笑,右手一扬,两枚香囊突然同时发光,红丝线从囊口涌出,缠向林婉儿的手腕——他要先抓住活引,完成最后的邪术。
林婉儿看着缠来的红丝线,突然想起铜镜里的画面:苏玉瑶绣完香囊时,最后一针是斜着刺入囊布的,针脚穿过缠枝莲的花蕊,像是在标记什么。她目光一扫,看到地上那半枚刻着“苏”字的银簪,是之前从纺车旁找到的,此刻正躺在血水里,簪尖还闪着寒光。
“就是现在!”林婉儿猛地弯腰,捡起银簪,趁着玄机子专注操控红丝线的间隙,绕到他身后,将银簪紧紧握在手里。玄机子察觉不对,刚要转身,林婉儿已经将苏玉瑶的香囊按在他的眉心,囊身的缠枝莲图案正好对着他的印堂,她咬牙将银簪斜着刺入香囊的花蕊处——和苏玉瑶最后一针的方向一模一样!
“嗤啦——”银簪刺入的瞬间,香囊突然燃烧起来,火焰不是红色,而是诡异的幽蓝色,顺着玄机子的眉心往下蔓延,烧得他发出凄厉的惨叫。他身上的黑符瞬间化为灰烬,血雾中的鬼影也开始消散,苏玉瑶的魂魄飘在半空中,看着燃烧的玄机子,空洞的双眼慢慢变得清明。
玄机子挣扎着想要扑向林婉儿,却被火焰缠得越来越紧,身体渐渐化作黑灰,被风吹散在空气里。最后一刻,他只留下一句怨毒的诅咒:“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话音未落,便彻底消失了。
火焰渐渐熄灭,两枚香囊的灰烬落在地上,化作细小的粉末。苏玉瑶的魂魄飘到林婉儿面前,对着她深深一拜,又转向李承道和赵阳,微微颔首,随后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晨光里——天不知何时已经亮了,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古宅里,驱散了最后一丝阴寒。
林婉儿摸了摸眉心,那枚困扰她多年的朱砂痣,不知何时已经褪去,皮肤变得光滑如初。她长长地舒了口气,眼泪却忍不住掉了下来,有解脱,也有对过往的释然。
李承道将香囊的灰烬收集起来,走到院子里,在那棵老槐树下挖了个坑,将灰烬埋了进去,又从背包里拿出一颗梅树种子,种在上面:“让这一切,都随香囊一起埋了吧。”赵阳走到林婉儿身边,看着她,语气缓和了许多:“之前……是我错怪你了。”林婉儿摇了摇头,轻声说:“我也有错,不该瞒着你们。”
半个月后,玄清观重建完工。李承道带着赵阳和林婉儿回到观里,林婉儿改了名字,叫苏念瑶——“念”是思念家人,“瑶”是纪念苏玉瑶。她不再执着于报仇,而是跟着李承道学习正统的道法,偶尔会下山帮村民看看风水,驱驱小邪。
只是没人知道,在苏家古宅的花园里,那棵新种的梅树下,还埋着半枚银簪。那是苏玉瑶和账房先生的定情之物,是这场跨越十年的诡案里,最后一点未说出口的遗憾。每到梅花盛开的季节,花瓣会落在银簪上,像是在诉说着当年那段未了的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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