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儿赶紧把叶子藏进袖袋,勉强笑了笑:“没什么,就是觉得这树长得特别。”周守业“哦”了一声,目光在她袖袋上扫了一圈,才转身继续往前走:“我们镇的无花果树,可是有百年历史了,当年一位道长种下它们,就是为了保护镇子。只是最近……唉,不提也罢。”
三人跟着周守业走进一家客栈,客栈门楣上挂着块“无花果客栈”的木牌,木牌上的字被虫蛀得坑坑洼洼,像一张张咧开的嘴。客栈老板是个聋老太太,脸上布满皱纹,手里攥着个针线筐,筐里放着些红色的丝线,她见周守业带着人进来,只是抬了抬眼,浑浊的眼睛里竟没有瞳孔,只有一片白茫茫的眼白。
“三位就住楼上的三间房吧。”周守业指着楼梯,“晚饭我会让人送来。对了,夜里最好别出门,镇里的无花果树,夜里不喜欢被人打扰。”他说完,又看了眼赵阳,眼神里带着股说不出的怪异,才转身离开。
林婉儿看着周守业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才压低声音对李承道说:“师父,这镇子里不对劲,那镇长的玉佩,还有那无花果,都透着股邪气。”李承道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符,符纸在他掌心轻轻晃动:“这镇子里的阴气很重,而且不是自然形成的,是有人在故意养着。赵阳,你刚才为什么要吃那无花果?”
赵阳揉了揉左额角的疤痕,脸色苍白:“我不知道,就是觉得那果子很熟悉,好像小时候吃过。而且我看到镇长的玉佩,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师父,我是不是真的来过这儿?”
李承道还没说话,楼下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林婉儿赶紧抓起罗盘,往楼下跑:“是客栈老板!”三人冲到楼下,只见聋老太太倒在地上,针线筐翻在一旁,红色的丝线缠在她手腕上,像一道道血痕。她的七窍里,竟塞满了无花果果肉,和白天看到的那个孩童一模一样。而她的手边,放着半片焦黑的黄符,符纸上的字迹模糊,只能看清最后一个“周”字。
赵阳看到黄符,突然浑身一颤,左额角的疤痕红得发亮:“我记起来了!小时候我家也有这样的符纸,我爹娘就是拿着这符纸,带我离开这里的!”他话音刚落,客栈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沙沙”声,像是无数只手在抓挠门板。李承道赶紧掏出桃木杖,杖头的铜铃终于响了起来,铃声尖锐,却压不住门外越来越近的“沙沙”声。
林婉儿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往外看,只见门外的无花果树下,站着一个个模糊的人影,人影手里都拿着一颗通红的无花果,果子的汁液顺着他们的手指往下滴,在地上汇成一条条暗红色的小溪,朝着客栈的方向流来。而最前面的那个人影,穿着一件藏青长衫,腰间挂着块缺角的白玉佩,正是周守业。他的脸在雨雾里模糊不清,只有嘴角的笑容,清晰得让人毛骨悚然。
门板外的“沙沙”声越来越密,像无数条小蛇在爬动,混着无花果甜腻的腐香,从门缝里钻进来,呛得林婉儿嗓子发紧。她刚想退开,却见门缝里突然伸进来一根肉粉色的东西——是无花果的根系,根系顶端沾着点暗红的黏液,正一点点往她脚边凑。
“快退!”李承道一把拽过林婉儿,桃木杖在地上重重一顿,杖头铜铃发出急促的脆响,根系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门外。他迅速从怀里掏出黄符,指尖沾了点朱砂,在符纸上飞快画了道“镇邪符”,“啪”地贴在门板上,符纸瞬间泛起一层金光,门外的动静才稍稍弱了些。
赵阳攥着黑漆木箱,指节泛白,左额角的疤痕烫得像火烧。他盯着门板,突然开口:“是周守业搞的鬼,他想用根系困住我们。”话音刚落,楼下传来“吱呀”一声,是聋老太太的尸体动了——她僵直的手指微微蜷缩,七窍里的无花果果肉竟开始往外渗汁液,在地上汇成小小的水洼,水洼里倒映出的影子,不是客栈的天花板,而是一片密密麻麻的无花果树冠。
林婉儿看得头皮发麻,从布包里掏出罗盘,指针疯转着指向尸体的方向,铜针顶端的黑血越积越多,顺着盘面往下滴。“师父,尸体有问题!”她刚说完,尸体突然猛地坐了起来,空洞的眼窝对着他们,嘴角缓缓咧开,露出两排沾着果肉的牙齿,声音像破风箱一样:“果子……要熟了……”
李承道掏出桃木剑,剑身上刻的符文泛着微光:“这是被邪祟附身了,不是真的活过来。赵阳,拿符水来!”赵阳赶紧打开木箱,取出一瓶浸过黄符的清水,手抖得厉害,水洒在地上,竟“滋滋”冒起白烟。林婉儿趁机绕到尸体身后,发现她后背的衣服破了个洞,洞里缠着几根肉粉色的根系,根系正往她皮肉里钻,像在吸食什么。
“根系在吸她的精气!”林婉儿大喊着,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刀刃上涂着朱砂,她小心翼翼地挑开根系,刚碰到根系,刀刃就传来一阵震动,根系突然暴起,缠向她的手腕。李承道及时挥剑斩断根系,断口处涌出暗红的汁液,落在地上,瞬间长出一小丛嫩绿的无花果苗,苗尖顶着个小小的青果,青果上竟有张迷你的人脸,正对着他们咧嘴笑。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