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看得心惊,趁着尸体暂时不动,赶紧抬着它往客栈后院走。后院里也种着棵老无花果树,树干粗壮,树皮开裂,像老人的皱纹,树枝上挂满了青绿色的果子,没有一片叶子。李承道让赵阳在树下挖个坑,刚挖了两尺深,铁锹就碰到了硬东西——是骨头。
赵阳手一抖,铁锹掉在地上。林婉儿蹲下身,用手拨开泥土,一块泛着黄的颅骨露了出来,颅骨的眼窝是空的,里面塞满了无花果果肉,果肉已经发黑,却还保持着饱满的形状。她继续挖,越来越多的骸骨露出来,有的肋骨间缠着肉粉色的根系,有的手指骨攥着半片焦黑的黄符,和之前看到的孩童、聋老太太一模一样。
“这些人……都是被邪祟害死的?”林婉儿声音发颤,指尖碰到一根腿骨,骨头上竟刻着个小小的“周”字,和周守业玉佩上的字一模一样。她心里一动,赶紧翻找其他骸骨,果然在一块肩胛骨上,也发现了相同的刻字。
“不对。”李承道皱着眉,捡起一块颅骨仔细看,“这些骸骨的年代不一样,有的几十年,有的才几年,而且刻字的位置都在显眼处,像是故意让人发现的。”他话刚说完,赵阳突然“啊”地叫了一声,指着坑底:“师父,你看这个!”
坑底的泥土里,埋着一枚缺角的白玉佩,玉佩上刻着“周”字,和周守业腰间的那块几乎一模一样,只是这枚玉佩的断口处,沾着点暗红的血迹,像是刚被掰断不久。赵阳盯着玉佩,突然捂住头,脸色惨白:“我想起来了!这玉佩……是我爹的!小时候我见过,他说这是我们家的传家宝,后来我爹娘失踪,玉佩也不见了!”
林婉儿心里一震,刚想说话,后院的门突然被推开,周守业站在门口,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手里拿着颗通红的无花果,果肉上沾着点黑灰。“你们果然找到这里了。”他声音平淡,却透着股阴冷,“赵阳,你终于想起来了?你爹娘不是失踪,是被我杀了。”
赵阳猛地抬头,眼睛通红:“为什么?我爹娘到底做错了什么?”周守业笑了笑,走到老无花树下,伸手摸着树干,树干上的裂纹竟开始渗汁液:“因为他们发现了秘密——无花果不是镇邪的,是养祟的。你祖父当年根本不是道士,是个邪术师,他用全镇人的生魂炼制祟物,想长生不老,可惜没成功就死了。你爹娘想把这个秘密说出去,我只能杀了他们。”
“你胡说!”赵阳攥紧拳头,从木箱里掏出黄符,“我祖父是好人,你别污蔑他!”周守业突然发狂,把手里的无花果往地上一摔,果子裂开,里面竟裹着一缕小小的生魂,生魂发出凄厉的尖叫,瞬间被老无花树的根系吸了进去。“好人?”周守业盯着赵阳,眼神疯狂,“你以为你是谁?你是你祖父的转世!他当年没炼成祟物,就把自己的魂魄附在你身上,等着有一天借你的身体完成邪术!你和你祖父一样,都是养祟的恶魔!”
林婉儿赶紧挡在赵阳身前,罗盘指针指向周守业,铜针剧烈晃动:“你别想挑拨我们!你才是养祟的人,这些骸骨、玉佩,都是证据!”周守业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本泛黄的《镇邪录》,扔在地上:“证据?这才是证据!你们自己看,扉页上的字是谁写的!”
李承道捡起《镇邪录》,扉页上写着“无花果非镇邪,实乃养祟”,字迹潦草,却和赵阳平日里画符的笔迹有几分相似。他心里一沉,抬头看向赵阳,赵阳也愣住了,嘴唇哆嗦着:“不是我……我没写过这个……”
就在这时,客栈前院传来一阵尖叫,是镇民的声音。周守业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来不及了,又有一个孩童失踪了,所有证据都会指向你,赵阳。你就等着被镇民当成恶魔,烧死在老无花树下吧!”他说完,转身就往外跑,刚跑到门口,突然被一根肉粉色的根系绊倒,根系缠住他的脚踝,往老无花树的方向拖。
周守业惊恐地尖叫:“怎么会……祟物明明听我的话……”他挣扎着,却被根系越缠越紧,眼看就要被拖到树下,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张黑符,往地上一贴:“我给你生魂,你放我走!”黑符燃起黑烟,老无花树的根系竟真的松开了,周守业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林婉儿想去追,却被李承道拦住:“别追了,先去看看失踪的孩童。赵阳,你别信他的话,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赵阳点点头,却还是脸色苍白,他盯着坑底的玉佩,心里乱糟糟的——周守业的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他真的是祖父的转世吗?
三人刚走出后院,就看到几个镇民举着火把跑过来,为首的镇民脸色慌张:“道长!不好了!张屠户家的孩子不见了,家里的桌上,放着这个!”他递过来一个罗盘,铜盘上刻着个“赵”字,正是赵阳随身携带的那一个。
赵阳瞳孔骤缩:“这不是我的……我没把罗盘放在那里!”镇民们却不信,纷纷举起火把,眼神里满是恐惧和愤怒:“就是你!周镇长说了你是养祟的恶魔,你肯定把孩子藏起来喂祟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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