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位看官,今儿这段书可是癞蛤蟆吞月亮——心高命贱的典范!
话说北宋仁宗年间,东京汴梁城西有个破落户,姓贾名仁义。
这名字取得冠冕堂皇,可人是个头顶流脓脚底生疮的坏胚子!
我贾仁义这辈子干过的缺德事,比那护城河里的王八蛋还多!
什么卖假药、设赌局、拐小孩、坑寡妇,只有您想不到,没有我干不出!
那天我在相国寺后门晒太阳,盘算着晚上去哪家赌坊做局。
斜对面绸缎庄的吴掌柜正送客出门,那客人穿金戴银,一看就是肥羊。
我眯着眼正琢磨怎么下套,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回头一看,是个干瘦老道,穿着打补丁的道袍,手里托着杆铜秤。
那秤怪得很,秤杆乌黑,秤盘是个人手掌的形状,五指微曲。
老道咧着嘴,露出满口黄牙:“这位施主,算命不?”
我啐了一口:“去去去!老子命硬得很,用不着算!”
老道也不恼,凑近了压低声音:“不算命也行,贫道这儿有桩买卖——借阴德。”
我乐了:“阴德?那玩意儿能当饭吃?”
“能当命用,”老道眼睛贼亮,“有些人阳寿未尽却要横死,缺的就是阴德续命,你借给他,他拿阳寿换,一两阴德换一年阳寿,稳赚不赔!”
我听得心痒痒:“怎么个借法?”
老道把铜秤往前一递:“简单,你把缺德事往这秤盘上说,说得越细,秤砣沉得越低,沉到几两,就能换几年阳寿。”
我半信半疑,随口说了件上个月干的缺德事——往寡妇井里投死老鼠,讹了她二两银子。
话音刚落,那秤砣“哐当”往下沉了一寸!
老道眯眼看了看刻度:“三钱阴德,能换三个月阳寿,要不要换?”
“换!怎么不换!”我搓着手,“银子呢?”
“不要银子,”老道从怀里掏出个木匣,打开来,里头是七八个泥捏的小人,每个小人胸口都贴着张黄符,“你挑一个,把阴德借给他,他多活三个月,你多得三个月阳寿。”
我随手挑了个看着顺眼的。
老道把泥人放在秤盘上,嘴里念念有词,那秤砣慢慢升起来,泥人胸口却多了道红印。
“成了,”老道把泥人递给我,“回去供在床头,等他阳寿尽了,泥人会裂,你的阳寿就到账了。”
我接过泥人,心里直犯嘀咕:“这玩意儿真管用?”
老道嘿嘿一笑:“三天内见效,若不管用,你来砸我摊子。”
我揣着泥人回家,随手扔在床底下。
没想到第二天,赌坊就出事了!
我设的局被人识破,那帮赌徒提着棍子追了我三条街。
眼看要被追上,我脚下一滑,竟掉进了护城河!
说来也怪,平日里早该淹死的我,愣是扑腾到了岸边,只是呛了几口水。
爬上岸回头一看,追我那帮人不知怎么的,全在桥上摔成一团,腿断胳膊折。
我连滚带爬逃回家,忽然想起那泥人。
从床底下扒拉出来一看,泥人胸口那道红印淡了许多,像是褪色了。
难道真管用?
我来了精神,当天晚上又去找老道。
这回我下了狠心,把十年前害死对头、霸占他家产的事全说了。
那秤砣“哐哐”往下沉,直接沉到底!
老道眼睛都直了:“好家伙!二两八钱!能换两年八个月阳寿!”
我又挑了个泥人。
这回供得虔诚了,专门找了张供桌,早晚三炷香。
从那以后,我的运气好得邪门!
出门捡银子,赌钱把把赢,连去窑子都有姑娘倒贴。
我乐得找不着北,隔三差五就去找老道“借阴德”。
什么偷换乞丐的救命钱、给仇家下慢性毒、拐卖小孩打断腿乞讨……一桩桩一件件,说得我自己都头皮发麻。
那杆铜秤来者不拒,秤砣一次比一次沉得深。
老道给的泥人也越来越多,从床底堆到房梁。
每个泥人胸口都有红印,有的深有的浅。
我数了数,足足三十六个!
按老道的说法,这些泥人替我背了阴债,等他们阳寿尽了,我能多活三十六年!
我美滋滋地盘算着,活到一百岁都够了。
可渐渐地,不对劲了。
先是夜里总做噩梦,梦见那些泥人活了,围着我哭,说我偷了他们的命。
接着家里出现怪事——供桌上的香总是无缘无故折断,吃饭时碗里会冒出头发丝,半夜厨房传来剁骨头的声音。
最邪门的是,我照镜子时,总觉得镜子里的人不像自己。
眼睛小了,鼻子塌了,嘴巴歪了,像……像那些泥人的脸拼凑起来的!
我慌了神,去找老道。
可到了相国寺后门,哪还有什么算命摊子?
问旁边卖炊饼的,那汉子一脸茫然:“老道?这儿从来没人摆过摊啊。”
我浑身冷汗,跌跌撞撞回家,把那些泥人全翻出来。
这一翻不要紧,吓得我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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