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四年三月,西北的风沙还带着几分残冬的凛冽,敦煌城外已热闹非凡。新落成的通商口岸城门巍峨,匾额上“敦煌通商口岸”五个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身着各式服饰的商人、脚夫、驿卒往来穿梭,骆驼商队的铜铃清脆悦耳,打破了戈壁的沉寂。随着敦煌、哈密两大通商口岸正式启用,大靖的西域通商版图再添重要支点——加上此前已运营数年的张掖、酒泉、武威口岸,西域通商口岸增至五个,如同五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西北边境线上,串起了一条横跨戈壁、连接亚欧的贸易大动脉。
这是萧玦与苏清鸢深思熟虑后的决策。自景和元年开设首批通商口岸以来,大靖与西域的贸易往来愈发频繁,张掖、酒泉、武威三口岸的吞吐量早已饱和。西域商人的骆驼商队常常在口岸外排起长队,等待入关验货;江南丝绸、景德镇瓷器等货物因运输路线单一,时常出现拥堵滞留,导致交货延迟。萧玦在查看关税账本时发现,仅景和三年,西域贸易关税就达十五万两,较元年增长三倍,贸易额更是突破六十万两,足以证明西域市场的巨大潜力。
“贸易通,则民心通;民心通,则边境宁。”萧玦在朝会上宣布扩容通商口岸时说道,“增设敦煌、哈密两口岸,一来可分流现有贸易压力,缩短运输路程;二来能覆盖更多西域诸国,让贸易路线更灵活。朕要让大靖的货物通四方,让西域的珍宝入中原,实现互利共赢。”苏清鸢也补充道:“新口岸开通后,需同步完善安防与管理,设立专门的货物查验区、交易市场与驿站,确保贸易有序进行。同时可鼓励商人在口岸附近设立中转站,降低交易成本。”
朝廷的政令一出,各地迅速响应。工部抽调工匠前往敦煌、哈密,仅用三个月便建成了配套完善的通商设施:口岸内划分出交易区、仓储区、查验区,还设立了官方驿站、医馆与治安所;户部派遣干练官员负责关税征管,制定了“简化流程、公平征税”的原则,避免官员勒索商人;兵部则调派驻军守卫口岸,保障商队安全。为了方便商人交易,朝廷还统一了贸易度量衡,印制了多语种贸易指南,供大靖与西域商人参考。
敦煌口岸的地理位置尤为优越,它地处河西走廊西端,是西域商队进入中原的最短路线。以往西域商人从撒马尔罕出发,经喀什、和田,再从张掖口岸入境,前往京城需耗时两个月;如今从敦煌口岸入境,经瓜州、酒泉,一个半月便可抵达京城,运输时间缩短了半个月。这对于运输香料、水果等易损耗货物的商人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利好。
西域商人默罕默德是首批从敦煌口岸入境的商人之一,他的商队满载着安息香、乳香、没药等名贵香料,还有波斯地毯与琉璃器皿。“以前走张掖口岸,光在关外排队就要十天半月,现在敦煌口岸流程简化,三天就完成了查验入关。”默罕默德牵着骆驼,看着口岸内繁忙的景象,笑容满面地说,“更重要的是,运输时间缩短了,我的香料能以更鲜的状态抵达京城,卖价能高出一成!”
与默罕默德一样,众多西域商人纷纷调整路线,选择从新口岸入境。哈密口岸则成为漠北与西域商队的重要枢纽,漠北的皮毛、西域的良马经此处入境后,可快速运往北方各地;而大靖的茶叶、铁器、丝绸也能从这里出发,销往漠北与西域诸国。五个通商口岸如同五条畅通的血管,让贸易物资在大靖与西域之间快速流通,贸易效率大幅提升。
通商口岸的扩容,让江南丝绸商人看到了新的商机。以往江南丝绸销往西域,需先运到京城或张掖,再通过中间商转卖给西域商人,中间要经过三四个环节,利润被层层克扣,还常常出现货款拖欠的情况。苏州丝绸商陆掌柜就曾深受其扰:“去年一批价值万两的云锦,经过中间商转手,最后落到我手里的利润只剩三成,还等了三个月才收到货款。”
新口岸开通后,陆掌柜率先行动,在敦煌口岸附近设立了“江南丝绸中转站”。他将江南的丝绸直接运到中转站,亲自与西域商人对接交易。“现在我带着样品来口岸,西域商人看中后,当场签订契约,付三成定金,货物从中转站发出后,再付尾款。”陆掌柜指着中转站里堆积如山的丝绸,笑得合不拢嘴,“省去了中间商,我的利润直接涨了两成,而且货款回笼快,资金周转更灵活,还能更快投入下一批生产。”
在陆掌柜的带动下,更多江南丝绸商人纷纷效仿,在各个通商口岸设立中转站、分号。苏州、杭州、湖州等地的丝绸商们还联合起来,组建了“江南丝绸贸易联盟”,统一制定价格、规范交易流程,形成规模效应。西域商人来到口岸,不用再四处寻找货源,只需在丝绸贸易联盟的展厅里挑选,就能一站式采购到不同档次、不同花色的江南丝绸。
“以前采购丝绸要跑好几个地方,价格不透明,还担心买到假货。”西域商人乌马尔在敦煌口岸的丝绸中转站里,一次性订购了五千匹云锦、三千匹蜀锦,“现在联盟统一供货,质量有保障,价格也公道,还能提供运输服务,太方便了!”他算了一笔账,从口岸直接采购丝绸,不仅价格比以往低一成,还能节省寻找货源的时间,让商队更快返回西域,一年能多跑两趟贸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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