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泽坐在椅子上,腰背挺得笔直,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紧紧盯着周先生,听得十分专注。他小小的脑袋里,正努力将书本上的道理与平日里所见所闻联系起来——他想起父皇常常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到深夜,眉头紧锁只为让百姓多收一粒粮;想起母后总往惠民医馆跑,亲手为病患熬药、为女医授课;想起南巡时,百姓们围着父皇母后欢呼,脸上满是真切的笑意。
思索片刻,萧承泽举起小手,脆生生地问道:“先生,‘为政以德’是不是说,做君主的要像父亲爱护家人一样爱护百姓?百姓吃饱穿暖、平安康健,才会真心拥戴君主,对吗?”
周先生一愣,显然没料到这位六岁太子会有如此直白而精准的领悟。他愣了片刻后,眼中露出欣慰的笑容,连连点头:“太子殿下悟性极高,正是此意!君主与百姓,虽有君臣之分,却如同父子、家人。君主以仁心待民,解百姓之困、护百姓之安,百姓自然会真心归顺,国家才能长治久安。殿下能将书本道理与民生疾苦联系起来,实属难得。”
萧承泽听了,小脸上露出了然的神情,又追问道:“那父皇推广高产作物、母后建惠民医馆,都是‘为政以德’的表现,对吗?”
周先生心中更是赞叹,起身对着萧承泽拱手行礼:“殿下所言极是!君主的德行,从不在华丽的言辞中,而在实实在在的行动里。心系百姓、为民谋福,便是最大的德行。殿下有此感悟,将来必能成为一代贤君,不负天下百姓所望。”
一旁的萧承月,虽然不像哥哥那样主动提问,却也听得格外认真。她的小手放在膝盖上,坐姿端正,眼神专注地看着周先生,时不时点点头。当周先生讲到“礼仪”相关的内容时,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小身子坐得更直了。
周先生讲解完《论语》章节,便转而教授基础礼仪。“古人云,‘不学礼,无以立’。礼仪不仅是外在的形式,更是内心尊重的体现。”周先生一边说,一边示范拱手礼的动作,“拱手礼,左手在外,右手在内,双手交叠于胸前,微微躬身,力度要适中,既要庄重,又不可拘谨。”
他放慢动作,一步步拆解:“首先,双手自然下垂,然后左手包裹右手,掌心相对,缓缓举至胸前与肩同高,接着上身微微前倾,躬身约三十度,行礼时目光要平视对方,不可低头或东张西望。”
萧承泽认真跟着模仿,虽然动作略显生硬,但每一个步骤都力求标准。而萧承月则格外较真,她反复练习双手交叠的角度,一次又一次调整躬身的幅度,生怕有半点偏差。有一次,她的右手不小心露在了外面,自己立刻发现错误,连忙纠正过来,小脸上满是严肃的神情,仿佛在做一件天大的要事。
周先生见她如此认真,便走到她身边耐心指导:“公主殿下,左手在外,右手在内,记住这个要领。行礼时要面带微笑,眼神温和,这样才能让对方感受到你的尊重。”
萧承月点点头,按照先生的指导再次练习。她对着堂内的花瓶行礼,对着哥哥行礼,又对着先生行礼,反复练习了数十遍,直到动作流畅自然,才满意地停下。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她也顾不上擦拭,只是亮晶晶地看着周先生,期待着认可。
周先生笑着点头:“公主殿下学得又快又好,礼仪规范已基本掌握。”
上午的课程结束后,宫人送来精致的点心与茶水。萧承月趁着休息间隙,拉着赶来探望的苏清鸢的衣袖,悄悄走到知微堂角落,小声说道:“母亲,女儿今天学会拱手礼了!”她说着,便对着苏清鸢行了一个标准的拱手礼,动作流畅、神态庄重,像极了小大人。
苏清鸢笑着扶起女儿,掏出手帕为她擦了擦额角的汗:“月丫头学得真快,行礼也很标准。”
“母亲,”萧承月仰着小脸,认真地说,“周先生说,不学礼无以立。学好礼仪,以后见百姓时才不会失了分寸,才能让百姓觉得我们尊重他们,对不对?”
苏清鸢心中一暖,没想到女儿不仅学会了礼仪的形式,更领悟到了背后的深意。她抚摸着女儿柔软的头发,柔声说道:“月丫头说得很对。礼仪是尊重他人的表现,但更重要的是懂得背后的心意。你对百姓有礼貌,是因为你心里想着他们、尊重他们,而不是仅仅为了遵守规矩。只有发自内心的尊重,才能真正打动别人。”
萧承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眉头微微蹙起,认真思索着母亲的话。过了一会儿,她眼睛一亮:“母亲,我明白了!就像上次南巡,您为老奶奶看病时,不仅轻声细语地问病情,还亲自为她熬药、盖被子,这就是发自内心的尊重,对不对?”
苏清鸢笑着点头:“正是如此。礼仪是外在的样子,心意才是根本。以后你与人相处,既要讲究礼仪,更要真诚待人,这样才能收获别人的尊重与喜爱。”
萧承泽也走了过来,听到母亲与妹妹的对话,若有所思地说:“母亲,就像‘为政以德’,不仅要做表面功夫,还要真心实意地爱护百姓,不能只说不做,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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