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这些年净跟蛙类灵兽打交道,怕是只会控些不起眼的小东西吧?”赵岩语气带着挑衅,拍了拍鳄鱼兽的头,“这只铁甲鳄乃是三阶巅峰灵兽,皮糙肉厚,水火不侵,师妹若能让它动一下,师兄便服了你。”
疾霆指尖绕着一缕雷丝,淡淡道:“我素来只与蛙类结契,从不强求其他灵兽。”
“呵,说白了还是控不住吧?”赵岩嗤笑,“修行之路岂能如此狭隘?连只鳄鱼都制不住,将来如何应对更凶险的秘境?”
话音未落,疾霆肩头跃下一只指甲盖大的小雷蛙,通体赤红,正是她早年收服的第一只普通青蛙,经多年雷力淬炼,早已脱胎换骨。小雷蛙“呱”地叫了一声,周身爆发出刺目的红光,竟拖着道残影直扑铁甲鳄。
赵岩正要嘲笑它自不量力,却见铁甲鳄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小雷蛙竟精准地跳上它的眼睑,一道细如发丝的赤红雷丝刺入,铁甲鳄庞大的身躯瞬间僵硬,随即像被无形巨力掀飞,“轰隆”砸在十丈外的石壁上,晕死过去。
全场死寂。
疾霆抬手召回小雷蛙,指尖轻点它的背:“万物有灵,强弱从不在体型。蛙类看似渺小,但若能引雷淬体、聚气成势,未必不如凶兽。”
赵岩脸上的嘲讽僵住,看着石壁上嵌着的铁甲鳄,又看看疾霆掌心那只毫不起眼的小雷蛙,喉结滚动,半天说不出话。周围弟子爆发出哄笑,有人喊道:“三师兄,服了没?”
疾霆没再看他,转身走向练雷场深处,身后的雷灵蛙群“呱呱”齐鸣,声音震天,那是属于蛙类的骄傲,也是她用十年光阴证明的道理:真正的御兽之道,从不在灵兽品类,而在与灵犀相通的心意。
疾霆回乡那日,溪云村的村口早就挤满了人。爹娘站在最前头,爹的粗布褂子洗得发白,却把领口拽得笔挺,娘手里攥着块新绣的帕子,眼圈红得像沾了晨露的桃花。
“是霆丫头回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声,人群立刻让出条道来。疾霆一身青衫,身后跟着化为人形的雷丫,步履轻快地走过来,老远就朝着爹娘笑。
“爹,娘,我回来了。”
娘扑上来攥住她的手,指腹摩挲着她手腕上的雷纹镯,哽咽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爹在一旁直搓手,咧着嘴笑,眼角的皱纹里全是光:“我闺女出息了,兽王谷的仙师都亲自送帖子,说你是千年难遇的奇才!”
村民们围上来七嘴八舌地说开了。“还记得不?当年她生下来就引万蛙朝贺,我就说这丫头不一般!”“前儿个还有外乡修士来打听咱们村,说想沾沾灵气呢!”“霆丫头,给咱讲讲外面的事呗?听说你能指挥千只雷蛙?”
疾霆笑着应着,从储物袋里摸出些亮晶晶的糖块分给围着的孩童,阳光落在她脸上,混着乡亲们的笑语,比谷里最烈的雷劫都暖。
兽王谷深处的渡劫台上,紫黑色的劫云翻涌,心魔化作无数狰狞幻象,在疾霆识海中嘶吼:“凡俗亲情乃修仙大忌,你爹娘百年后化为一抔黄土,唯有斩断羁绊,方能登顶大道。”
疾霆双目赤红,周身雷纹暴起,却死死咬着牙不肯松口。识海里,爹娘送她离村时的身影与幻象重叠,爹把攒了半辈子的银钗塞进她行囊,说“在外别受委屈”;娘连夜绣的平安符至今还贴在她的储物袋内侧。这些画面像淬了雷火的钢钉,狠狠钉住她的道心。
“我的道,从不是孤家寡人的道。”她猛地睁眼,指尖引动惊雷,硬生生将识海中的“亲情枷锁”幻象劈得粉碎。心魔发出凄厉的尖叫,在雷霆中消融殆尽。
渡劫台上空,金光破开劫云,元婴虚影在雷光中凝实,她竟是以结丹后期的修为,硬生生扛过了元婴劫,成了谷中最年轻的元婴修士。
长老们震惊不已时,疾霆已捧着个玉盒跪在宗门前。“弟子愿以十年镇守妖兽狱为代价,换两枚引灵丹。”盒中是她这些年斩杀恶兽攒下的功绩令牌,堆得满满当当。
引灵丹,能洗髓伐脉,让凡人踏上仙途,是兽王谷压箱底的秘宝。长老们争执再三,终是叹着气点了头。
当疾霆带着爹娘踏入谷中灵气最盛的灵泉时,爹摸着泉眼边的灵草,笑得合不拢嘴:“咱闺女真把仙路铺到家门口了。”娘掬起一捧泉水,看着水中映出的年轻面容,眼眶湿润:“以后,娘也能陪你走得远些了。”
疾霆望着爹娘鬓边悄然转黑的发丝,指尖雷纹轻闪。她知道,仙途漫漫,可只要身边有这份暖,再凶的雷霆她都敢接,亲情从不是枷锁,是她进阶时最硬的盾,也是她前行时最亮的光。
百年光阴在修仙界不过弹指。当疾霆的气息冲破化神境时,兽王谷的雷池里,千万只雷蛙同时昂首,鸣叫声震彻云霄。
又过二百年,她静坐于玄雷崖,周身环绕的雷霆渐渐凝为实质,最终在一声惊天雷响中,炼虚巅峰的道韵席卷全谷,此时的她,眉宇间褪去了少女的青涩,多了几分沉静威严,唯有提起爹娘时,眼底仍会漾起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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