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凡人们哪里知道,此刻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个见闻广博的说书先生,竟是能撼动天地规则的渡劫巅峰强者。他指尖摩挲醒木的力道,轻一分便会让整座茶馆的灵气凝滞,重一寸便能震碎万里外的万丈山岳,这份掌控力,早已超越了人界修士的认知。大乘巅峰在他面前,如同孩童面对壮汉,所谓的全力一击,在他眼中不过是拂面微风。
可就是这样一位站在人界之巅的存在,却甘愿守着这间茶馆,日复一日地讲着十宗大会的胜负。没人知晓,他已在这片土地停留了十万年。
十万年前,他本可撕裂天幕,飞升仙界。那时的他站在飞升台上,周身霞光万道,仙门已在云端显现,只需一步便能踏入新的天地。可就在那一刻,他低头望见了人间,有农夫在田埂上弯腰插秧,有孩童在巷陌间追逐嬉闹,有老者在屋檐下晒着草药,炊烟如带,缠绕着人间烟火。
那一眼,便让他驻留了十万年。
他见过宗门兴衰如潮汐,见过修士更迭似草木,却始终看不厌凡人们为了一场胜负欢呼、为了一碗热茶满足的模样。渡劫巅峰的力量能撼动规则,却撼不动这份人间烟火里的安稳。
此刻,他听着凡人们的笑语,端起茶杯浅啜一口。茶水微凉,却比仙酿更合心意。至于为何停留?或许连他自己也说不清,只知道每当看到这些为生活奔波、为热闹驻足的凡人,便觉得这比飞升仙界更有滋味。
窗外的霞光落在他的白发上,无人察觉那发丝间流转的,是足以让天地臣服的规则之力。
茶馆角落里,一缕近乎透明的白影悄然浮现。白衣素裙的文仙子立于墨砚身后,素手轻拂鬓边玉簪,声音细若蚊蚋,却精准传入墨砚识海:“墨砚,他们还没动手。”
她周身的七彩文气如薄纱流转,凡人们浑然不觉,连隔壁桌正热议战局的几位金丹修士,也只觉鼻尖飘过一丝若有若无的墨香,并未察觉这渡劫巅峰的灵识正扫过亿万里疆域。
墨砚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杯沿的水汽凝成一道微不可察的禁字,旋即消散。他望着水镜里化神战的余波,嘴角噙着的笑意淡了几分,神识已跨越千山万水,落在了那片刚竖起大明王朝旗号的疆域。
“朱天炔这家伙,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他的声音未出唇,却已化作道则之力传入文仙子耳中,“私建王朝,聚人族气运,想一统疆域?他以为凭那点手段,就能撼动疆域共治的根基?”
文仙子的灵识扫过王朝中枢那座刻满符文的祭坛,轻声道:“祭坛已聚三万生魂,正以血气温养人皇印,只是尚未引动大战,似乎在等十宗大会结束。”她指尖凝聚一缕文气,在空中画出王朝图,城池、关隘、兵力分布纤毫毕现,“他麾下的修士已渗透十大宗门,隐在观战席里的就有十七个。”
墨砚的目光落在水镜边缘一个不起眼的身影上,那人穿着普通修士服,腰间却藏着一枚刻有“明”字的令牌。他指尖在桌面轻轻点了点,三道微不可察的棋纹渗入地底,瞬间抵达王朝祭坛,那是至尊棋盘的镇字棋意,暂锁住了祭坛的血气流转。
“人族大战?他承担得起这后果吗?”墨砚的声音冷了几分,“十万年前的战火,难道还没让他记够教训?”他端起茶杯,茶水倒映出王朝上空盘旋的灰色气运,“若他安分守己,守着这片疆域过他的帝王瘾,我可以当没看见。”
文仙子的文气羽翼轻轻震颤:“可他的人皇印已刻满征伐符文,麾下死士正往各宗山门附近集结。”
“那就怪不得我了。”墨砚将茶杯放回桌面,杯底与桌面相触的刹那,整个人界的文道法则微微一凝,封界之册已在袖中苏醒,册页上自动浮现出“朱天炔”三字,旁侧正缓缓生成封禁咒文。
“再看看。”他最终还是压下了立刻动手的念头,目光重新落回茶馆里欢呼的凡人身上,“若他敢动,便用棋盘摆一局生死棋,让他知道,有些人、有些规则,不是他能碰的。”
文仙子颔首,身影渐渐淡去,只留下一缕文气缠绕在墨砚的醒木上。凡人们仍在为化神战的平手喝彩,没人知道,这间茶馆里的两句低语,已决定了一个王朝的生死。
墨砚拿起醒木,在喧闹中轻轻一敲。声音不大,却让千万里之外的朱皇大殿猛地一颤,那是他留下的警告:别动。
朱皇大殿内,鎏金梁柱上的龙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朱天炔端坐龙椅,玄色龙袍上的金线如活物般游走,周身萦绕的灰色气运凝若实质。他望着虚空冷哼:“凭你?也敢来挑战我?同是渡劫巅峰,我岂会怕你!”
阶下,锦衣卫指挥使朱镇一身玄甲,手按腰间绣春镇逆刀,沉声道:“陛下,墨砚那老鬼隐匿了十万年,突然现身,恐有阴谋。”
大将军朱寿抱拳:“我军已在十宗山门布下暗桩,只需陛下一声令下,便可同时发难。”
公主朱语熎着粉裙,指尖缠绕着一缕凤之灵气:“那些宗门的老怪物们还在看十宗大会,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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