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水烧开了晃的。”她赶紧把烧杯从水里拿出来,等液体稍微凉一点,倒进提前准备好的口红模具里。模具是她新买的子弹头形状,银色的外壳透着冷光。液体倒进模具时,她看见里面有细小的光点在闪,像碎掉的星星,可再定睛看,又什么都没有了。
等口红凝固需要四个小时。林晚把模具放进冰箱冷藏,自己坐在沙发上刷手机,可那股冷香总在鼻尖绕,让她坐立不安。她打开窗户想透透气,夜雨的潮气涌进来,混着冷香,竟让她觉得头晕,像吸多了香水。她赶紧关上窗户,回到卧室,可刚躺下,就觉得嘴唇发麻,像有蚂蚁在爬,伸手摸了摸,嘴唇却和平时一样,没红没肿,只是那股麻意越来越明显,顺着嘴唇往脸颊蔓延。
“真是邪门了。”林晚翻了个身,强迫自己睡着。可梦里全是那股冷香,她梦见自己站在一间黑漆漆的房间里,面前摆着个巨大的陶罐,罐口冒着白气,冷香就是从罐子里飘出来的。她想走,脚却像被钉在地上,只能眼睁睁看着陶罐的盖子慢慢打开,从里面伸出一只手,那只手惨白得像纸,指甲缝里嵌着黑泥,指关节处的皮肤皱巴巴的,像脱水的橘子皮。
那只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林晚想叫,却发不出声音。她抬头,看见罐子里坐着个女人,穿着破烂的月白旗袍,旗袍上沾着暗红色的污渍,头发很长,遮住了脸,只露出一双眼睛,那眼睛是通红的,像浸在血里泡过,还有一张嘴唇,红得惊人,和烧杯里那滩液体的颜色一模一样。
“你要我的油?”女人的声音像生锈的铁片在刮木头,刺耳得让人心疼,“拿什么换啊?”
林晚猛地睁开眼,窗外天已经亮了,雨停了,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出一道亮痕。她浑身是汗,心跳得飞快,嘴唇还是麻的,摸上去像敷了一层薄冰。她冲到卫生间,用冷水洗脸,抬头看镜子时,突然愣住了,她的嘴唇竟泛着淡淡的红,不是血色,是那种像涂了层淡唇釉的红,从唇心往外晕,自然得像天生的。
“怎么回事?”林晚用手擦了擦嘴唇,红痕没掉,反而更明显了点。她想起昨晚滴在手心的精油,难道是不小心蹭到嘴唇上了?可她明明洗过手了。她没再多想,转身去冰箱拿口红模具,四个小时到了,她的“倾城色”该成型了。
打开模具的瞬间,林晚倒抽了一口气。口红膏体泛着琥珀色的光,不是单纯的暗红,是红里透着点金,像融化的红宝石,在阳光下能看到细细的光泽,摸上去绵密得惊人,比她用过的任何一支大牌口红都顺滑。她对着镜子拧出一点,膏体划过唇瓣时,没有丝毫拉扯感,反而像奶油一样化开,凉丝丝的,麻意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酥麻,从嘴唇往全身蔓延,像喝了口温酒,暖得让人舒服。
抿了抿唇,林晚看着镜中的自己,彻底沦陷了。那唇色像是从她的嘴唇里长出来的,唇心浓,唇缘淡,晕出自然的渐变,笑起来时唇角带着点艳,不妖,却勾人,连她自己都看呆了。她赶紧拿出手机拍试色,不用打光,不用滤镜,手机镜头里的唇色亮得惊人,像淬了光的血玉,比苏苏那支“血玉髓”好看十倍。
她把试色照片发了条朋友圈,配文:“新宠,你们猜是什么?”没过五分钟,评论就炸了粉丝、同行,连平时很少互动的苏苏都评论了:“晚晚,这唇色绝了!求配方!”林晚看着屏幕上的评论,指尖都在发烫,她知道,这次她要火了。
当天下午,她拍了支“古法精油自制口红”的视频,特意把黑陶瓶放在镜头角落,只露个瓶口,没提购买渠道,只说“偶然得到的古法配方”。视频发出去两小时,点赞量就破了万,是她平时的三倍。评论区全是“求精油链接”“晚晚太会了”“这颜色我愿意吃土买”。林晚盯着不断上涨的播放量,心里像开了花,她立刻又调了第二支口红,这次滴了四滴精油,膏体颜色更浓,红得像要滴血。
可从涂第二支口红开始,怪事就来了。
最先发现不对劲的是卸妆。那天她拍了三个小时的试色,换了五套衣服,晚上回到家,用她一直用的氨基酸卸妆油仔细揉嘴唇。卸妆油在唇上化成白色的乳,她顺时针揉了半分钟,拿化妆棉一擦,唇上那抹血色竟还在,像没卸干净的残妆。她皱了皱眉,又倒了点卸妆油,这次揉了一分钟,擦下来的化妆棉上只有淡淡的红,嘴唇上依旧留着明显的红痕,像天生的唇色。
“难道是卸妆油不行了?”林晚换了瓶新的卸妆膏,膏体是温和的乳霜状,她挖了一大块敷在嘴唇上,等了三分钟,用指腹轻轻打圈按摩,可擦下来的结果还是一样,红痕顽固得像纹身,擦到嘴唇发红发肿,依旧清晰。
她对着镜子凑近看,突然发现镜中的自己唇角微微上扬,带着点笑,可她明明是皱着眉的,脸上还带着卸妆膏的白,怎么会笑?林晚眨了眨眼,再看时,镜中的表情又和自己一样了,只是嘴唇上的红痕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蜡光,像涂了层透明的唇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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