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婉从未想过,那个看似普通的快递包裹会彻底改变她的人生。
那天傍晚,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中,发现门口放着一个没有寄件人信息的棕色纸箱。纸箱大约三十厘米长宽,用透明胶带封得严严实实,只在正中央贴着打印的收件人标签:林晓婉,梧桐街17号402室。
“我最近没买东西啊。”她嘀咕着,将纸箱抱进客厅。
林晓婉是本市一家小报社的记者,二十五岁,独自租住在这栋老式居民楼的四楼。房子不大,一室一厅,家具简单,墙上贴着她采访时的照片,书架上堆满了书籍和文件。她喜欢这样简单的生活,至少在今天之前是这样想的。
她用剪刀小心地划开胶带,打开纸箱,里面塞满了防震泡沫。拨开泡沫,一个洋娃娃出现在眼前。
那是一个约莫四十厘米高的洋娃娃,穿着维多利亚风格的暗红色天鹅绒长裙,金色的卷发梳成精致的发髻,瓷白的脸上有一双大得不太自然的蓝色玻璃眼珠。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在微笑,又像是在嘲讽什么。
“谁寄来的?”林晓婉拿起洋娃娃,注意到她裙子上别着一张泛黄的小卡片,上面用花体英文写着“安娜贝尔”。
娃娃做工精细,但显然有些年头了。裙边有些脱线,瓷脸上有道极细的裂纹从右眼角延伸到下巴,像是曾经摔碎又被仔细黏合。最诡异的是那双眼睛——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仿佛在盯着你。
林晓婉将娃娃放在书架上,与一堆资料放在一起。她拍了张照片,发到朋友圈:“收到一个匿名包裹,里面是这个古董娃娃。谁寄的?出来认领。”
随后她便去洗澡,准备晚餐,渐渐忘记了这件事。
直到深夜。
林晓婉被一阵细微的声音吵醒。那声音像是有人在翻动纸张,沙沙作响。她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手机:凌晨两点十七分。
“大概是窗外树叶的声音。”她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
但声音越来越清晰,还夹杂着某种规律性的敲击,像是指甲轻轻叩击木头。
她坐起身,打开床头灯。房间里空无一人,书架上的书籍整齐排列,那个洋娃娃安娜贝尔依旧坐在原来的位置,只是姿势似乎有些不同——她的手原本是平放在裙摆上的,现在却微微抬起,像是要抓住什么。
“我记错了吧。”林晓婉揉了揉眼睛,下床检查了门窗,一切正常。她走到书架前,盯着那个洋娃娃看了许久。灯光下,那双玻璃眼睛反射着诡异的光芒。
“别自己吓自己。”她咕哝着回到床上,关灯。
黑暗中,那种纸张翻动的声音又响起了。这一次,更清晰,更靠近。
第二天早上,林晓婉在书桌旁的地板上发现了几张散落的稿纸。那是她昨晚整理的工作笔记,原本整齐地放在文件夹里。
“奇怪,我记得收好了啊。”
她弯腰捡起稿纸,突然注意到其中一张纸上多了几行陌生的字迹。那不是她的笔迹,字迹歪歪扭扭,像是孩童初学写字,又像是有人故意用非惯用手书写:
“她在这里”
“她醒了”
“别让她看到你”
林晓婉感到脊背发凉。她迅速检查了门窗,都从内部锁着。公寓只有她一人居住,唯一的钥匙在她身上。
是恶作剧吗?谁会这么做?
她想起了那个匿名包裹,走到书架前仔细打量那个叫安娜贝尔的洋娃娃。娃娃依然保持着昨晚的姿势,但林晓婉几乎可以肯定,她的头转向了书架边缘,正对着书桌方向。
“不可能,一定是心理作用。”
林晓婉决定不再多想,她今天有一个重要的采访任务。市郊一座民国时期的老宅即将拆迁,有传闻说那宅子闹鬼,她要去调查一下,写篇报道。
出门前,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用一块深色绒布盖住了那个洋娃娃。
“眼不见为净。”
市郊的苏家老宅是一座中西合璧的建筑,青砖灰瓦,雕花门窗,但年久失修,藤蔓爬满了外墙。据当地老人说,这宅子建于民国初年,主人是一位姓苏的富商,后来家道中落,宅子几经转手,最后一位住户是二十年前搬走的一位老太太,此后便一直空置。
林晓婉到达时,拆迁队的工人们正在外围做准备工作,但没人愿意进主屋。
“林记者,您真要进去?”拆迁队长老张抽着烟,眉头紧锁,“这房子邪门得很。上星期我们有个工人进去测量,出来后就一直发高烧说胡话,现在还在医院呢。”
“什么胡话?”林晓婉打开录音笔。
老张四下张望,压低声音:“一直念叨着什么‘娃娃的眼睛’、‘她在看着我’,还说什么‘红色裙子的女孩不让他走’。”
林晓婉的心脏猛地一跳。红色裙子的女孩?她立刻想到了安娜贝尔那身暗红色的天鹅绒长裙。
“我能进去看看吗?”
老张犹豫片刻,递给她一个手电筒:“您自己小心,我们就在外面,有事就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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