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像上那与己六七分相似的眉眼,配合“死活不论”的冷酷命令,让伍元照瞬间如坠冰窟。
行踪暴露,身份被识破,对方甚至不惜公开以“女贼”、“逆党”之名格杀,这已不是简单的阻挠,而是撕破脸的绝杀!
荆南节度使,区区一个地方节镇,若无滔天背景,岂敢对“可能”是皇后的人下此毒手?
“保护夫人!” 高延福低喝一声,几名乔装的凤卫不动声色地护住马车,手已按上腰间刀柄。
气氛瞬间紧绷如弦。
那校尉带着十余名兵士大步逼近,目光在伍元照的青篷马车上逡巡,最终落在微微晃动的车帘上,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弧度:“车里的人,出来!接受盘查!”
【系统提示:触发致命危机“身份暴露与围杀”。
危险等级:致命。
对方意图明确:不惜一切代价阻止你接近鹿门山。
当前选择:A. 武力突围(成功率低,可能暴露身份,引发更大冲突);B. 亮明身份(风险极高,对方可能矢口否认,强行灭口);C. 虚与委蛇,伺机脱身(需高超话术与应变)。
提示:本地百骑司暗桩或可利用。】
电光石火间,伍元照已做出决断。硬拼是下策,此地是襄州城,对方兵力不明,一旦缠斗,凶多吉少。
亮明身份?
对方既然敢拿着画像来,就做好了不认账的准备,甚至可能倒打一耙,说她“假冒皇后”,当场格杀,死无对证。
唯有……
“放肆!” 车帘未动,一个清冷而威严的女声从车内传出,带着久居人上的压迫感,“本夫人乃东都洛阳留守、邢国公府上内眷,前往荆山寺进香还愿。尔等何人,敢拦邢国公府车驾?还不速速退下!”
邢国公,乃开国名将房玄龄的爵位,其子房遗直袭爵,虽不如其父显赫,但在朝在野依然声望卓着,且房家与皇室关系匪浅。
伍元照此刻抬出“邢国公府”的名头,既是试探,也是拖延。
她易容改装,自称是房家内眷,合情合理。
对方若只是奉命捉拿“可疑女眷”,面对顶级勋贵家眷,总需掂量几分。
若对方连“邢国公府”的面子都不给,执意要查,那便坐实了其目标明确,就是冲着她本人而来,到时再图后计不迟。
果然,那校尉闻言,脚步一顿,脸上闪过一丝迟疑。
邢国公府,可不是他能轻易得罪的。
他再次看向手中画像,又看看马车,显然在犹豫是否要冒险硬来。
就在此时,街角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队骑士飞驰而来,当先一人身穿浅绯官袍,正是襄州刺史!
刺史远远便看到这边对峙,急忙勒马,厉声喝问:“何事喧哗?冲撞贵人车驾,成何体统!”
那校尉见刺史到来,脸色微变,忙上前行礼,低声道:“刺史明鉴,末将奉节度使之命,搜捕画像上的女贼。此车形迹可疑,故……”
“混账!” 襄州刺史不等他说完,已劈头盖脸骂道,“此乃邢国公府女眷车驾,本官亲自安排护卫,何来可疑?尔等不去盘查真正的宵小,在此惊扰贵人,还不快滚!”
他一边骂,一边对马车方向拱手致歉,“下人无状,惊扰夫人,下官管教不严,还望夫人海涵。”
伍元照在车内,心中稍定。
这襄州刺史来得蹊跷,似是解围,但不知是敌是友。
她不动声色,淡淡道:“无妨。只是不知这襄州地界,何时变得如此紧张,连进香女眷也需刀兵相向?”
刺史赔笑道:“夫人恕罪,皆是误会。近来城中混入些许前朝余孽,节度使大人也是为保境安民,不得已严查。既是邢国公府上,自是清白。下官亲自护送夫人出城。”
“有劳刺史。” 伍元照不再多言。
那校尉见刺史态度强硬,且咬定是“邢国公府”,只得悻悻退开,但目光仍不甘地在马车上停留片刻,才挥手带兵离去。
车队在襄州刺史“护送”下,顺利出城。
行至城外十里长亭,刺史屏退左右,忽然在马上对马车方向深深一揖,低声道:“臣襄州刺史崔知悌,参见皇后陛下。陛下受惊,臣万死。”
崔知悌?伍元照脑中飞快搜索。
此人出身博陵崔氏,算是关陇世家,政声尚可,并非李敬玄一党,亦非后妃外戚。
他如何识破自己身份?又为何冒险相助?
“崔刺史如何认出本宫?又为何相助?” 伍元照并未掀帘,声音依旧平淡。
崔知悌压低声音:“臣不敢欺瞒。
臣有一族侄,在百骑司当差,日前曾密信于臣,言陛下或秘密南下,令臣暗中留意,若见疑似凤驾,务必周全。
方才城中动静,百骑司暗桩已飞报于臣,臣方知陛下遇险,故急忙赶来。
那荆南节度使李晦,数月前突然大肆更换麾下将领,并与赵郡李氏往来密切,其动向早已异常。
今日之事,绝非偶然搜捕,乃是有意针对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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