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的火把连成一片火海,守将早已收到太子密令,见他率军而来,立刻挥手示意士兵打开城门。
城门缓缓开启的瞬间,陆烬身后分出来由七支军队组成的三千人马悄声进入了京城,剩下的人马则在城外待命。
一些不明真相的守城小将士虽面露疑惑,却也因守将的命令不敢阻拦,只能看着这支队伍浩浩荡荡地涌入城内,朝着皇宫的方向疾驰。
皇宫深处,侍卫营的营房内。
周庆之与齐归带着一支小队和策反了的副将里应外合,将侍卫营统领堵在房中,统领刚要拔刀反抗,齐归已将刀架在他的脖颈上,冷声道:“识相的就别乱动,太子殿下的人已经控制了护军营,你若反抗,只会丢了性命。”
统领看着外面的士兵,脸色渐渐苍白,最终颓然放下了刀。
几乎是同一时间,太子的心腹也控制住了护军营的护军统领,悄悄拉开了皇宫西侧的偏门,等待着城外大军的到来。
宴会厅内,歌舞正酣。
裴姑姑戴着一层薄如蝉翼的白纱,遮住了大半面容,只露出一双沉静的眼,在桂香的搀扶下,跟着太子的脚步混入宾客之中。
她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主位上的“太后”,指尖悄悄攥紧了衣袖。
不远处,沈念欢换上了一身浅绿色的侍女服,头发挽成简单的发髻,别着一支素银簪子,跟在苏鸢婉身侧,紧紧挨着江衍。
戌时一刻,殿内的丝竹声慢慢停下,歌舞姬们躬身退下。
皇帝端坐在龙椅上,抬手端起面前的酒杯,清了清嗓子,目光扫过殿内众人,缓缓开口:“朕——”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主位上的“太后”,脸上露出几分刻意的温情,声音传遍每个角落:“今日乃朕之母后万寿佳节,诸国遣使来贺,百官齐聚献礼,此乃我朝之幸,亦乃母后之德。朕在此祝祷,愿母后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岁岁安康,永享天伦!”
说罢,他举起酒杯,朝着“太后”的方向躬身致意,殿内众人也随之起身,齐声附和:“祝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主位上的“太后”依旧垂着眼,嘴角僵硬地扯出一丝笑意,身旁的姑姑连忙替她端起酒杯,象征性地沾了沾唇。
太子踏出百官队列先朝主位太后躬身:“皇祖母万寿,孙儿有份‘大礼’要献。”
龙椅上的皇帝有些不耐烦的看着太子,但并未阻止。
太子直起身,沉声道:“儿臣恳请父皇退位!”
话音落地的瞬间,整座宴会厅内静得能听见玉杯从官员指间滑落的轻响。
文武百官僵在原地,有人瞳孔骤缩,有人下意识攥紧朝笏,连垂首侍立的宫女太监都屏住了呼吸,不敢抬头。
御座上的皇帝先是一怔,随即脸色涨得通红,猛地将手中的白玉酒杯掼在金砖上。
“哐当”一声脆响,酒液四溅,碎片弹起又落下,惊得阶下众人齐齐一颤。
“放肆!”他的怒吼震得殿梁上的彩绘都似在晃动。
太子却半步未退,目光扫过满殿文武,声音愈发掷地有声:“孤,当着文武百官、天下臣民的面,状告当今圣上‘嗜母夺位’‘残暴不仁’‘残害忠良’‘穷奢极欲’之罪!请父皇亲写罪己诏,公诸于世!”
这话如惊雷炸响,台下顿时乱作一团。
后妃们掩唇低呼,几位老臣急得跺脚,想要上前劝谏却被身旁的人拉住。
就在此时,殿外突然传来甲胄碰撞的铿锵声。
周庆之、齐归各率一队披甲卫士冲了进来,太子的心腹也紧随其后,三方人马迅速守住殿门与侧廊,明晃晃的刀枪将众人困在殿中。
太子踩着金砖上未干的酒液,一步步朝御座走去。
半途上,他接过侍卫递来的长剑,五指扣住剑柄时。
剑刃寒光凛冽,映出满殿百官或震惊、或恐惧、或隐忍的面容。
“女帝在位时,勤政爱民,五更起批阅奏折,灾年亲自赈灾,临终前国库充盈,百姓安居乐业!”太子的声音陡然拔高,剑尖微微颤抖,却始终稳稳指着御座,“而你,为夺帝位,深夜逼宫,亲手用你送女帝的金簪将她杀死,你认不认?!”
皇帝的脸色由红转白,手指紧紧抠住御座扶手。
太子却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继续厉声质问:“登基之后,你怕嗜母夺位的事情败露,为堵众人悠悠之口,你命人炼制‘笑虫’,还设下笑刑司,让反对你的人在笑声中受尽折磨而死!这些桩桩件件,你认不认!”
说话间,他已走到御座前,剑尖终于抵住皇帝的衣襟,距离喉咙不过一寸。
太子眼中满是怒火与决绝:“今日,孤已率禁军围住皇宫,又聚天下义师于城外,便是要清君侧、正朝纲!你这暴君,还不速速退位,向天下百姓谢罪!”
满殿死寂中,皇帝却突然笑了。
他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轻拨开抵在身前的剑尖,动作从容得仿佛是在御花园赏景。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