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叉着腰,柳眉倒竖。
江衍看向别过脸不肯理人的沈念欢,又问:“你也喝了?”
方月影抢先答道:“她没喝!我就出去买串糖葫芦的功夫,回来就见侯歌拿着酒坛,念欢正跟她抢呢!”
江衍察觉到三人都带着情绪,连忙打圆场:“月影,你先带侯歌出去醒醒酒,今日这里的消费都记在平阳王府的账上。”
他从怀中掏出王府印信递给方月影:“她喝得不多,吹会儿风应该就清醒了。”又转头对沈念欢的侍女吩咐:“你们跟着去照看着,这里有我就行。”
待众人都退出去,江衍让阿福守在门口,不准旁人进来。
包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窗外传来的隐约喧闹。
沈念欢还在闹别扭,坐在椅子上扭来扭去。
江衍也不催她,随手拿起桌上一块未动的枣泥山药糕,慢慢嚼着等她平复情绪。
过了片刻,沈念欢突然趴在桌上,声音闷闷的,带着几分哽咽:“我是不是很没用?”
江衍看向她埋在臂弯里的脑袋:“为什么这么说?”
“我救不了所有人……是我害了百合姐。”沈念欢的声音带着懊悔,肩膀微微颤抖,眼底满是迷茫,“要是我当时没那么冲动,或许她就不会有事了。”
江衍早已从方月影口中得知前因后果,他沉默片刻,轻声问:“那你后悔救了裴姑姑吗?”
沈念欢猛地抬起头,眼眶通红,却坚定地摇了摇头:“不后悔。”
“我上次说你,不是反对你救人,是怪你没考虑好后果就贸然出手。”江衍拿起另一块枣泥山药糕递到她面前,语气柔和了许多,“不开心的时候,吃块甜的会好很多。”
沈念欢接过糕点:“可我还是不明白,我到底做得对不对。我怕有人死去,更怕死去的是身边的人。”
“念欢,”江衍坐直身体,语气变得严肃,“我们生活在一个和平的国家,习惯了善良与真诚,这些都是很好的品质。但现在不一样,不管是镜域还是副本,到处都藏着危机。终有一天,你会看到有人为了活下去,相互算计、相互残杀。”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沈念欢茫然的脸上:“所以,你必须要先有自保的能力,才能去保护想保护的人。”
窗外的商业街依旧热闹,欢声笑语透过窗缝飘进来,更衬得包间内格外安静。
沈念欢的声音带着几分泄气:“我想回去,回华国。”
“把命留住,才能有回去的机会。”江衍拿起桌上的茶壶,给她倒了杯温热的茶水。
沈念欢狠狠咬了一大口糕点,像是在发泄情绪。
江衍见她情绪好转,松了一口气。
不多时,陆烬手中拿着一袋刚买的糖炒栗子敲开了屋门。
“刚好,我让人再加几个菜,咱们就在这儿用晚膳。”江衍笑着说道,包间里的沉闷气氛,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暖意冲淡了不少。
天刚蒙蒙亮,桂香便提着裙摆,跌跌撞撞地在回廊里奔跑,声音里满是慌乱:“王爷,王爷!”
她的呼喊打破了清晨的宁静,连廊下挂着的灯笼还未熄灭,昏黄的光映着她泛红的眼眶。
刚穿戴整齐的江衍听到动静,推门而出。
见桂香跑得急,连忙上前拦住:“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桂香猛地停下脚步,屈膝行礼时还在喘气:“王爷!苏姐姐不见了!从昨晚到现在,我把府里都找遍了,都没看到她的影子。”
“府里都找过了?”江衍眉头微蹙,“问过门房吗?她昨晚可有出过府?”
“问了!门房说昨天晚上苏姐姐出去后,就再也没回来过。”桂香越说越急,声音都带着哭腔。
此时,听到声响的陆烬、方月影、周庆之等人也陆续赶来,围在廊下。
还不知情的齐归揉着眼睛问道:“出什么事了?大清早的这么热闹。”
桂香又红着眼眶,把苏鸢婉失踪的事说了一遍。
“哎哟,这可麻烦了。”周庆之摸了摸下巴,语气凝重,“京城这么大,她一个姑娘家,要是真出点事可怎么办?”
“她平常喜欢去什么地方?”齐归问道,目光扫过众人,试图从大家的回答里找到线索。
几个姑娘说的七嘴八舌的,却始终没个准信。
就在这时,方月影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几分迟疑:“去……去徐砚卿的墓地找过了吗?”
桂香愣了一下,随即用力摇头:“没……没去过!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众人不敢耽搁,立刻备好车马,朝着城郊青山赶去。
此时晨雾更浓了,车轮碾过沾着露水的土路,溅起细碎的泥点。
山路湿滑难行,众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上走,裤脚很快就被露水打湿,冰凉的触感贴着皮肤。
越靠近墓地,雾气越重,隐约能看到前方立着的墓碑轮廓。
忽然,方月影指着不远处的人影,声音微微发颤:“鸢婉?”
齐归也跟着喊道:“苏姑娘!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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