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的伤口给我看!”
许念的声音通过无线电传到一线天峡谷时,清晰得没有一丝杂音,带着一种能瞬间安定人心的力量。
周牧源立刻把对讲机放到了伤员旁边。那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嘴唇发紫,呼吸微弱得像随时会断掉的风中残烛。他的小腿肿得像根紫黑色的木桩,两个小小的齿痕周围,皮肤已经开始溃烂发黑,流出带着恶臭的血水。
高枫正跪在他身边,双手因为紧张和用力,指节泛白。他已经给伤员注射了急救包里所有的抗蛇毒血令,但情况没有任何好转。伤员的血压在持续下降,心跳也越来越慢。
这是典型的血液循环毒素和神经毒素混合中毒的症状,五步蛇的毒性,远比他想象的要猛烈。
“高枫,听我说。”许念的声音再次传来,“你的急救包里,有一个蜡封的小瓷瓶,拿出来。”
高枫一怔,连忙从怀里掏出那个瓷瓶。
“打开它,里面有一颗药丸。用你的水壶,化开半颗,立刻给他灌下去!”
“半颗?”高枫犹豫了,“这是什么药?成分不明,剂量不明,万一……”
“没有万一!”许念的声音陡然严厉起来,“他现在呼吸抑制,心跳随时会停!你那点血清救不了他的命!按我说的做,这是命令!”
在无线电的另一头,许念正站在营部的地图前。她的身后,小林医生和几个卫生员已经把担架、氧气瓶、输液架全都准备好了。她的手里,紧紧攥着话筒,手心冰凉。
她给高枫的那颗“解毒丹”,是她用数种珍稀药材,配上空间里的一点灵泉水,费了很大功夫才制成的。它能迅速护住心脉,延缓毒素扩散,为后续治疗争取最宝贵的时间。但这东西的药力极猛,以伤员现在的身体状况,只能用半颗。
她是在赌,赌高枫会相信她,赌这颗药能跑赢死神。
峡谷里,高枫听着无线电里许念不容置疑的声音,又看了看地上奄奄一息的伤员,牙一咬,不再犹豫。他拧开水壶,用随身的匕首小心地切下半颗黑色的药丸,扔进水壶里晃了晃,然后撬开伤员的嘴,把药水灌了进去。
周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死死地盯着那个伤员。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一分钟……两分钟……
伤员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呼吸依旧微弱。
高枫的心沉到了谷底。难道,还是不行吗?
就在他几乎要绝望的时候,周牧源突然低声说了一句:“看他的嘴唇。”
高枫猛地看过去,只见伤员那原本已经变成深紫色的嘴唇,竟然奇迹般地,从中心透出了一丝淡淡的红色!虽然很微弱,但那确实是血色!
“呼吸……呼吸平稳了一点!”旁边负责观察的战士也惊喜地叫了起来。
高枫连忙把听诊器放到伤员胸口,那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心跳声,此刻变得稍微有力了一些。虽然依旧缓慢,但节奏稳定了!
有效!竟然真的有效!
“许念!有效了!他的生命体征暂时稳住了!”高枫激动地对着对讲机喊道。
无线电那头,许念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握的话筒被汗水浸得湿滑。“别高兴得太早,这只是暂时吊住了他的命。毒素还在他身体里,必须尽快排出。你马上用火烧过的匕首,切开他的伤口,做十字切口,深度以看到肌肉组织为准,然后用力挤压,把毒血排出来!”
高枫的眉头皱了起来:“不行!他现在凝血功能障碍,这么做会大出血!”这是现代医学处理蛇伤的禁忌。
“所以让你用另一半药丸!”许念的声音冷静得像在解说一台普通的手术,“把剩下的半颗碾成粉末,一半让他用温水吞服,另一半,直接撒在他的伤口上!快!”
高枫脑子里一片混乱。内服加外用?这又是什么操作?可他来不及多想,求生的本能和刚刚建立起来的一点信任,让他下意识地执行了许念的命令。
当黑色的药粉撒上血肉模糊的十字创口时,诡异的一幕出现了。那原本不断往外渗血的伤口,流出的血液颜色越来越深,几乎变成了黑色,而且越来越粘稠。几分钟后,出血量竟然肉眼可见地减少了。
“这……这是在拔毒?”一个战士看得目瞪口呆。
高枫也看傻了。他无法理解这其中的原理,但他能看到结果。这颗小小的药丸,竟然同时起到了强心、解毒、止血三种截然不同的作用。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所学的药理学范畴。这哪里是医学,这简直是玄学!
“别愣着!继续挤压排毒!”周牧源在一旁喝道,“其他人,立刻做一副简易担架,准备转移!我们必须赶在下一场暴雨来临前,走出这个峡谷!”
战士们立刻行动起来。砍树、削藤,不到十分钟,一副结实的担架就做好了。伤员被抬上了担架,脸色虽然依旧难看,但呼吸已经均匀了许多。
队伍开始返程。来时的路已经够难走,现在抬着一个伤员,更是举步维艰。周牧源亲自走在担架最前面,用身体为后面的人挡开荆棘。高枫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跟在担架旁,时刻观察着伤员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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