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尖锐而直接,直指珐格兰丝此刻依旧尴尬的处境——她仍是欧泊名单上急需逮捕归案的“第一嫌疑人”。
珐格兰丝沉默了。她无法给出肯定的承诺,这正是她最愧疚的地方。
暗处,千代听到这里大致明白了来龙去脉。她心中了然,这不仅仅是姐妹间的争吵更是牵扯到欧泊内部的当下最为敏感的案件。她轻轻咳嗽了一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终于找到你了伊薇特,还有珐格兰丝博士,” 千代走到珐格兰斯身边,语气尽量平和而正式,“我是欧泊特殊支援科的花明千代,目前负责陪同伊薇特在普雷顿执行公务。很抱歉在这种情况下见面。”珐格兰斯轻轻叩首作为回礼。
千代先是看向伊薇特:“伊薇特,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这种感觉一定很难受。” 然后,她转向珐格兰丝,目光中带着公事公办的审视但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理解,“珐格兰丝博士,关于您的情况,我略有耳闻。心夏前辈负责您的安全这本身就说明了欧泊高层对‘真相’仍持审慎态度。”千代并不清楚普雷顿方面的具体状况,但这段滴水不漏的发言也是令珐格兰斯对眼前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年轻后辈刮目相看。
千代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具体的约定和细节,但我想说现在在这里,你们至少有机会把话说开。伊薇特需要你的解释,而你……” 她看着珐格兰丝,“似乎也需要一个契机,来面对这份愧疚。”
千代的介入,巧妙地用“欧泊公务”和“现实处境”作为缓冲,既没有偏袒任何一方,又为这场情绪化的对话提供了一个稍微理性和安全的框架。她暗示珐格兰丝:你的处境我们都清楚,现在重要的是处理私人情感,而不是争论对错或处境。
珐格兰丝感激地看了千代一眼,然后重新看向伊薇特,眼神更加恳切:“伊薇特,我没有想要消失。至少现在,我就在这里。也许我暂时无法给你一个‘一起回去’的承诺,但我可以保证,不会再像上次那样不告而别,也不会再对你隐瞒重要的事情。” 她向前一步,这次没有再停下,轻轻握住了伊薇特冰冷而颤抖的手,“你能…再相信我一次吗?不是作为那个总是把事情处理得完美无缺的姐姐,而是作为……一个也会犯错、也需要你原谅的珐格兰丝。”
伊薇特的泪水仍在流淌,但珐格兰丝那句“作为也会犯错、也需要你原谅的珐格兰丝”,像一根细微的针,刺破了她愤怒的气球,只剩下满心沉重的委屈和迷茫。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再相信……”伊薇特抽噎着,声音破碎,“你总是有‘更重要’、‘更紧急’的事情。米雪儿姐姐是,那……那施罗德队长呢?” 她忽然抬起头,问出了一个更尖锐、也一直困扰她自己的问题,“他们都说你杀了施罗德队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被通缉?你在普雷顿到底经历了什么?”
这个问题,让珐格兰丝的脸色更加苍白,也让一旁的千代竖起了耳朵——这从某种意义上触及了欧泊内部最高机密。
珐格兰丝深吸一口气,知道有些事无法再隐瞒。她拉着伊薇特在冰冷的长椅上坐下,千代也默契地靠近了几步,既保持距离,又能听清。
我没有杀施罗德队长,伊薇特。”珐格兰丝的声音很轻,但很坚定,“有一天我跟芙拉薇娅在残翼剧场处理一些...事情,然后发生了意外。再醒来的时候就听到了施罗德队长身亡的消息。
紧接着,一级通缉令也传到了普雷顿这边。总部的一些证据…指向了我在基地地下三层的实验室和花房。”
“你的花房?”伊薇特愣住了。
“是的。现场报告说,施罗德队长死于一种混合了特殊植物毒素和寒冰系弦能侵蚀的致命伤。而毒素的来源,与我花房里几种用于神经镇定剂研究的稀有植物的变异毒素图谱高度吻合。更重要的是……”珐格兰丝看着伊薇特的眼睛,缓缓道,“现场残留了强烈的、带有‘冰霜特性’的弦能痕迹,与我的研究方向不符,但与……与某些擅长冰霜能力的超弦体特征吻合。”伊薇特的呼吸猛地一滞。冰霜能力…难道是我自己吗?
珐格兰丝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但她没有直接点破而是用更温和的语气继续:“我一直在想,谁能让我的花房植物‘恰好’在那个时间点变异,谁又能‘恰好’利用那种环境制造杀机,还把冰霜痕迹留在那里……直到刚才,看到你,我才把所有线索串联起来。”
她握住伊薇特冰凉的手,没有责备只有探究和一丝了然:“伊薇特,我离开那晚在信里面嘱咐你照顾我的花房…你是不是…关掉了生态维持系统的总闸?”
伊薇特浑身一颤,眼睛瞪大了。记忆瞬间回涌——那个焦虑、孤独、带着对被抛下时充满怨气的夜晚,她醒来时以为只是珐格兰斯在跟自己玩捉迷藏,便在花房中拼尽全力得寻找着哪怕一丁点珐格兰斯留下的气息,却在徒劳无功、情绪低落中离开了花房,离开了珐格兰斯的实验室…亲手关闭了那些维持脆弱生态的精密设备,包括模拟日照、湿度和养分的所有系统。她自身的冰霜能力,甚至在没有察觉的情况下,让花房的温度骤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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