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之期,转瞬即至。漱玉阁内外弥漫着一种既紧张又兴奋的气氛。这不仅仅是一场内部检验,更是一次面向特定圈层的“首秀”,意义重大。
“漱玉雅集”的试雅集,定在午后申时。尽管主体工程尚未完全竣工,但核心庭院、“听雪轩”、“品茗庐”及几处主要雅间已布置妥当。林晚亲自监督,确保每一处细节都符合“清雅”的定位。庭院内,曲水流觞的活水潺潺,新移栽的兰草与修竹青翠欲滴;室内,名家字画(部分是从谢家旧藏和徐山长处借来)、古籍(多是副本)、雅玩陈列有序,焚着清幽的檀香。受训月余的“侍雅”们,身着统一素雅的青衣,举止轻盈,训练有素地准备着茶水果点。
受邀宾客仅有六位:徐山长、州府书院另外两位德高望重的夫子、一位致仕的翰林编修、一位以诗画闻名的隐士,以及谢瑢本人(作为主家代表)。林晚并未亲自出面接待,而是隐于幕后协调,将台前完全交给受训的“雅士”和“艺伶”。
申时初,宾客陆续到来。初入庭院,众人眼中皆露出讶异之色。此地与他们印象中、甚至与传闻中的青楼截然不同,没有丝竹喧闹,没有脂粉香气,唯有清风流水、书香墨韵,仿佛踏入某位名士的私家园林。
负责引导和主持的,是一位经过精心挑选和突击培训的“准雅士”,名唤墨言。他原是一名家道中落的读书人,因缘际会留在漱玉阁,气质清朗,谈吐文雅。他引着宾客漫步庭院,讲解景致设计寓意,言语间引经据典,恰到好处,很快赢得了宾客们的好感。
在“听雪轩”,一位“艺伶”姑娘(原漱玉阁的清芷,经培训后琴艺与文思更有进益)弹奏了一曲《高山流水》,琴音空灵澄澈,与窗外竹影风声相和,令人心旷神怡。曲毕,墨言便以此曲为题,引出一段关于知音、关于君子之交的简短清谈,几位文人兴致盎然,纷纷加入,气氛融洽而高雅。
随后移至“品茗庐”,由另一位擅长茶道的“侍雅”演示宋代点茶古法,动作行云流水,解说清晰。品茗之余,话题自然转向茶文化、宋代美学,那位致仕翰林甚至与墨言就某篇茶经注解展开了友好辩论,妙语连珠。
整个下午,没有劝酒,没有歌舞侑酒,更没有半点狎昵之气。有的只是琴音、茶香、清谈、以及偶尔即兴的诗词唱和。徐山长等人最初或许还带着几分审视与好奇,到后来已是完全沉浸其中,怡然自得。他们久居州府,见惯了附庸风雅的场合,却从未体验过如此纯粹、如此有深度的文化雅集。这已超脱了娱乐范畴,更像是一次高质量的同好交流。
申时末,雅集在和谐的氛围中结束。徐山长临别时,握着谢瑢的手,感慨道:“谢公子,林姑娘,此举大善!涤荡浊气,弘扬清流,于这州府之地,开辟一方文化净土,功莫大焉!老朽定当向同好推荐此地。”其余几位宾客也纷纷表示不虚此行,期待日后“漱玉雅集”正式开放,能有更多此类活动。
试雅集大获成功!不仅检验了场地和人员的初步成果,更获得了州府文坛顶尖人物的认可与背书,为“漱玉雅集”未来的发展奠定了极高的起点和口碑。
与此同时,城中心“雅筑”别院内,“满堂风华”的品鉴会也在傍晚时分悄然开始。
受邀的只有四位客人:一位与王管事有旧、好奇心重且口风较紧的珠宝商;一位喜欢新奇玩意、在州府颇有能量的退休武官;一位与陆珩暗中有些往来、背景复杂的海商;以及一位被绿腰精心筛选过、与旧满堂娇瓜葛不深且对新掌柜好奇的年轻盐商。绿腰亲自在门口迎接,她今日装扮得体而不失华贵,举止从容,已初具掌柜风范。
“雅筑”内部的奢华与新奇,让四位见多识广的客人都眼前一亮。晶莹剔透的玻璃器皿在烛光下折射出璀璨光芒,墙上的自鸣钟滴答作响,来自波斯的挂毯图案繁复华丽,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清雅又陌生的异域香料气息。
品鉴会以“奇珍共赏”为主题。绿腰先引导客人观赏了几件搜罗来的海外奇物:一块能自行发出微弱荧光(磷光矿石)的“夜明珠”,一套精巧绝伦的西洋八音盒,几柄镶嵌宝石的***弯刀。每件物品都有专门培训过的“巧侍”进行讲解其来历、特性和背后的故事,引人入胜。
随后是酒水品鉴。不仅有本土的顶级佳酿,更有来自西域的葡萄酒、来自海外的朗姆酒,配以特制的玻璃杯,由“巧侍”演示不同的饮用方法和搭配小食,新奇的口感让客人们啧啧称奇。
餐饮环节更是别出心裁。并非传统的大鱼大肉,而是精致小巧、融合了南北风味与些许海外元素的“融合菜”,摆盘如画,味道层次丰富。席间,还有一位经过特别培训、擅长演奏一种罕见西域乐器的“艳姝”,隔着珠帘演奏了几曲异域风情浓郁的曲子,增添情调而不喧宾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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