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程的队伍分为两路,赵昀让一名护商军小校带着大部分人手护送赵玥、伊本等人先往龟兹城外的一处隐秘驿站休整,自己则带着叶尔羌和剩余精锐,押着巴图等俘虏转向于阗部落临时据点。他心里清楚,信使和衙役亲信还在阿吉手中,这两人是撬开沙烈与龟兹城内勾结的关键,必须亲自审讯才能拿到有用的信息。
于阗部落的据点设在一处隐蔽的山谷中,四周有重兵把守,防止沙烈的人前来劫囚。赵昀一到据点,就径直走向关押俘虏的帐篷。阿吉早已等候在门口,见他进来,立刻上前禀报:“统领,衙役亲信嘴软,已经招了一些信息,但那名沙烈信使骨头硬得很,不管怎么审,都只说自己是普通商队伙计,根本不承认自己的身份。”
赵昀点了点头,推开门走进帐篷。帐篷内光线昏暗,两名俘虏被分别绑在两根木桩上,衙役亲信脸色惨白,浑身发抖,而沙烈信使则低着头,头发凌乱地遮住了脸,看不出神色。赵昀走到衙役亲信面前,目光锐利如刀:“你再把刚才招供的内容复述一遍,若有半句虚言,后果自负。”
衙役亲信连忙开口,声音带着哭腔:“统领饶命!小的只是城守副将张武的贴身跟班,每月初三按张副将的吩咐,去破庙和沙烈的人接头,只是负责传递东西,其他的事情小的一概不知啊!张副将只说,这是为了给龟兹城储备物资,至于沙烈的阴谋,小的真的不清楚!”
“储备物资?”赵昀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那枚刻有“秦”字的令牌,“用秦州的铁器和粮草,给沙烈储备物资?你当我是三岁孩童吗?”衙役亲信看到令牌,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赵昀不再理会他,转身走到沙烈信使面前,蹲下身,一把掀开他的头发。
信使的脸上满是伤痕,显然是阿吉审讯时留下的,但他的眼神却依旧桀骜不驯,死死地盯着赵昀:“你们抓错人了,我只是路过戈壁的商队伙计,根本不认识什么沙烈,也不知道什么接头的事情。你们无故扣押我,小心惹上麻烦!”
“商队伙计?”赵昀拿起桌上的黑色布囊,正是从信使身上搜出来的,“一个普通商队伙计,会随身携带刻有特殊印记的布囊,还会有两名身手不凡的护卫随行?而且你的腰间有常年佩刀的痕迹,手上有老茧,显然是常年习武之人,这可不是普通商队伙计该有的特征。”
信使的眼神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我只是喜欢习武,随身携带刀具是为了防身,这有什么问题?戈壁上劫匪横行,难道不允许人防身吗?”他的回答滴水不漏,看似合情合理,却始终回避关键问题。
赵昀知道,对付这种硬骨头,普通的审讯手段根本没用。他站起身,对着阿吉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同走出帐篷。叶尔羌正在帐篷外等候,见他们出来,连忙上前询问情况。赵昀摇了摇头:“信使嘴硬,不肯招供,但我看他眼神慌乱,显然是在隐瞒什么。硬审只会让他更加抗拒,不如我们设一个局,让他自己露出马脚。”
叶尔羌眼中闪过一丝好奇:“赵统领有什么妙计?”赵昀附在她耳边,低声说了自己的计划,叶尔羌听后,点了点头:“此计甚好,既能试探出他的底细,还能顺藤摸瓜找到他在龟兹城内的同伙。”
当天傍晚,于阗部落的据点突然“失火”,帐篷外浓烟滚滚,喊杀声四起。关押俘虏的帐篷被一名“慌乱”的守卫不小心撞开,守卫大喊着:“快跑!沙烈的人打进来了!”然后就自顾自地往外跑。衙役亲信吓得魂飞魄散,挣扎着想要逃跑,却被绳索绑得太紧,根本动弹不得。
而沙烈信使眼中则闪过一丝精光,他趁机用力挣扎,没想到绳索竟然“意外”地松动了。他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快速解开绳索,朝着帐篷外跑去。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跑出帐篷的那一刻,两名身着便装的护商军就悄悄跟了上去。赵昀和叶尔羌站在远处的山坡上,看着信使逃跑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统领,真的要放他走吗?”阿吉有些担忧地问道。赵昀摇了摇头:“不是放他走,是让他带我们找到他的上线。他一个外来的信使,在龟兹城没有接应根本无法立足,只要跟着他,就能找到沙烈在龟兹城内的核心同伙。”
信使一路狂奔,不敢有丝毫停留。他对戈壁的地形还算熟悉,避开了几条大路,专门挑偏僻的小路往龟兹城方向跑。跟踪他的护商军身手矫健,始终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既不被他发现,又能牢牢锁定他的踪迹。夜幕降临的时候,信使终于抵达了龟兹城南门附近的一处宅院外。
他警惕地环顾四周,见没有异常,才上前轻轻敲了敲院门。院门很快打开一条缝隙,一个脑袋探了出来,看到是他,立刻打开院门让他进去。跟踪的护商军悄悄记下宅院的位置,然后快速返回于阗部落据点,向赵昀禀报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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