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贞淑(化名)这条深潜毒蛇的被拔除,让靠山屯的村民们后怕不已,同时也更加同仇敌忾。屯子里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仿佛一张拉满的弓,随时准备射出复仇的箭矢。
丁肇中、毛姨、萨仁阿婆等人深知,九菊一派连失先手,折了影郎丸等主力,又暴露了潜伏多年的暗棋,绝不会善罢甘休。下一次攻击,必然是雷霆万钧,不死不休。
他们抓紧一切时间布置。萨仁阿婆带领村民在山口要道布置了鄂伦春人古老的狩猎陷阱和警示铃铛。毛姨和丁肇中则在屯子周围刻画了大量的防护符文,并将那面破鼓安置在屯子中央的空地上,以备不时之需。王胖子凭借着灵敏的灵觉,不断巡视,查漏补缺。
陈玄陵仍在昏睡恢复中,金大中则沉默地擦拭着他的猎枪和猎刀,眼神冰冷,仿佛一尊随时会爆发的火山。
然而,敌踪迟迟未现。这种暴风雨前的宁静,反而更让人心焦。
就在第三天黄昏,夕阳将天边染成一片血色之时,屯子外的山林里,忽然传来一阵荒腔走板、却透着一股莫名洒脱韵味的山歌:
“嘿——呀!酒肉穿肠过哟,佛祖心中坐~ 红尘万丈深哟,何处不修行~ 哎嘿呦~”
歌声由远及近,伴随着叮当作响的铜铃和沉重的脚步声。
众人顿时警惕起来,纷纷拿起武器。
只见从山林小径上,摇摇晃晃走来一个身影。那人身材高大肥胖,穿着一件脏兮兮、油光发亮、几乎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僧袍,脖子上挂着一串巨大的、油乎乎的佛珠,腰间挂着一个硕大的朱红酒葫芦。他一手拎着一条啃了一半的烤羊腿,另一只手拄着一根歪歪扭扭的禅杖,脸上红扑扑的,醉眼惺忪,咧着嘴,露出满口白牙,笑得没心没肺。
好一个不守清规、喝酒吃肉的邋遢和尚!
“喂!那和尚!站住!你从哪里来?干什么的?”有村民警惕地喊道,举起了猎枪。
那胖和尚似乎吓了一跳,打了个酒嗝,眯着醉眼看向屯子,看到如临大敌的众人和那些符文陷阱,不但不怕,反而眼睛一亮,嘻嘻笑道:“哎呦喂!好重的煞气,好浓的妖氛!看来佛爷我没走错地方,这里有好大的热闹看!”
他摇摇晃晃地往前走,完全无视那些指向他的武器。
“站住!再往前走开枪了!”村民紧张地喝道。
丁肇中和毛姨却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惊疑。这和尚看似疯癫邋遢,但步伐看似踉跄,实则每一步都暗合某种韵律,踩在阵法符文的空隙处,周身气息圆融通透,竟无一丝破绽!尤其是他那双醉眼,偶尔开阖间,精光闪烁,仿佛能洞穿人心!
这是个高人!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胖和尚走到屯口,装模作样地唱了个佛号,却带着一股烤羊腿味儿,“各位施主,刀兵无眼,和气生财嘛。贫僧了缘,云游至此,见此地妖云罩顶,煞气冲天,特来结个善缘,化个斋饭,顺便……帮你们打打小鬼了,如何?”
了缘?丁肇中没听过这个名字。但毛姨却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微变,上前一步,恭敬地问道:“敢问大师,可是来自五台山后山‘烂陀寺’?”
了缘和尚啃了一口羊腿,含糊道:“咦?你这老太太有点见识,还知道俺那破庙?”
毛姨顿时肃然起敬,对丁肇中低声道:“肇中,不可怠慢!烂陀寺是佛门一处极其隐秘的修行之地,寺中僧众皆是不守清规戒律,却道行高深的‘颠僧’,游戏风尘,专管世间不平邪祟事!这位了缘大师,定是位真修行!”
丁肇中心中一震,连忙行礼:“晚辈丁肇中,见过大师。”
了缘和尚摆摆手,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王胖子手里刚烤好的一只野鸡:“虚礼就免了,那鸡……看着挺香啊?”
王胖子一愣,下意识地把烤鸡递过去。
了缘和尚接过来,毫不客气地大口撕咬,吃得满嘴流油,一边吃一边含糊道:“嗯嗯,不错不错……话说,你们这疙瘩是不是惹了东洋那帮玩菊花的变态了?好家伙,我在山里就闻到他们那股子又骚又臭的味儿了!”
丁肇中连忙将前因后果,包括金三顺之死、李贞淑潜伏、天池危机等简要说了。
了缘和尚听着,啃鸡腿的速度慢了下来,醉眼渐渐清明,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也收敛了,最后叹了一声:“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没想到这帮孽障已经猖獗至此,害我华夏同胞,觊觎我神州龙脉!佛爷我既然撞上了,说不得也要活动活动筋骨,超度几个孽障去西天见真佛了!”
他扔掉鸡骨头,拍了拍肚皮,对丁肇中道:“小子,你身上那件萨满皮有点意思,可惜火候还浅。把你那面破鼓看好,待会儿用得着。还有,让乡亲们都退到屯子最里面去,设好香案,诚心念诵‘南无阿弥陀佛’或者本地山神的名号,或许能得庇佑。”
了缘和尚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众人不由自主地信服,立刻依言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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