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跑得满头大汗,嗓子眼干得冒烟。可当我再次停下时,绝望像冰水一样浇遍全身——
那棵歪脖子老冬青树,又一次阴森森地立在我面前!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像是在嘲笑我的徒劳。
我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冷汗浸透了破衣裳。
跑不出去!这鬼村子,进来了就出不去!就像那些刻在祠堂墙上的小人,最终都倒在了这里!
是井里那东西搞的鬼?还是祠堂里那留下湿头发的玩意?它们不想让我走?
休息了一会儿,我挣扎着爬起来。不能坐以待毙!鬼打墙怕阳气,怕秽物,怕……光?可这大白天的,日头正好,它怎么不怕?
我抬头看了看天,日头明晃晃的,可照在身上,却感觉不到多少暖意。这村子里的阳光,都透着一股子阴冷。
我得想办法破掉这鬼打墙!
老辈人还说过,遇上鬼打墙,可以试试撒尿,或者大声骂脏话,用人的秽气和阳气冲一冲。我是哑巴,骂不了。撒尿……我摸了摸裤腰带,又看了看四周,总觉得暗处有眼睛盯着,实在做不出来。
还有什么办法?对了!血! 活人的血阳气最重!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刚才爬院子时被荆棘划破了几道小口子,血迹已经干了。我咬咬牙,用牙齿狠狠咬破右手食指——掌心的烙印传来一阵熟悉的刺痛。鲜红的血珠渗了出来。
我抬起滴血的手指,在身旁一堵还算完整的土墙上,用力画了一个大大的“×” 字记号。
然后,我转身,闭上眼睛,不再看那棵鬼树,只凭感觉,朝着我认为的、与记号相反的方向,一步一步往前摸去。
我数着自己的步子,心里默念着老辈传下来的、据说能辟邪的土话。每一步都踩得极其艰难,总觉得下一步就会撞上什么东西。背后的寒意如影随形。
走了大概百十步,我猛地停下,心脏狂跳,几乎不敢睁开眼。
我慢慢地、一点点地掀开眼皮——
眼前,不再是那棵阴魂不散的歪脖子树!而是一片相对开阔的、以前可能是打谷场的空地!空地对面的尽头,赫然是一座比祠堂还要高大、保存也更完整的青砖大宅!宅子的门楼虽然破败,但两扇厚重的木门却紧紧地关闭着,门上还挂着一把巨大的、锈迹斑斑的铜锁!
我……我走出来了?!
我猛地回头,看向身后。那堵被我画了“×”记号的土墙,就在几十步开外!我真的走出了那个鬼打墙的圈子!
是血记号起了作用?还是……这栋紧闭的大宅,才是那“鬼打墙”真正想让我去的地方?
我站在空地边缘,望着那栋寂静无声、透着森严气息的大宅,心里七上八下。这宅子,看起来像是村里最有身份的人家。里面,是会藏着出去的线索?还是……关着更可怕的东西?
祠堂的刻痕显示,这村子是被某种祭祀灾难毁灭的。
这栋最气派的宅子,会不会就是当年主事人的家?娘如果来过这村子,会不会和这宅子有关?
我摸了摸怀里那缕疑似娘的头发,它安静地贴着我的皮肤,微微散发着一点暖意。掌心的烙印也不再刺痛。
去,还是不去?
我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像看着一张沉默的、等待着吞噬什么的巨口。
我深吸一口气,攥紧了手中的镐把和阴沉木小棺。
没得选。要想弄明白这村子的秘密,要想找到娘的线索,要想活着出去,恐怕……非得进这宅子里看一看了。
我迈开脚步,踩着空地上及膝的荒草,一步一步,朝着那栋神秘的大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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