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瘫在破沙发里,盯着天花板上那块摇摇欲坠的霉斑,感觉自己也快发霉了。码头顶棚的铁皮被雨点砸得噼里啪啦响,像有无数只手在敲打我快炸开的脑壳。凯给的加密手机就攥在手里,冰凉的金属壳都被我捂热了,屏保漆黑,屁动静都没有。
两天了。自打从那见鬼的“烟雨”酒吧逃回来,像被整个世界忘了。压缩饼干嚼得我腮帮子疼,水也快没了。伤口倒是结了一层薄痂,但一动还是扯得生疼。最他妈难熬的是等,干等,等一个不知道会不会来的信号,等一个不知道是救命还是催命的指令。
“企者不立,跨者不行…” citation:1] 脑子里莫名闪过以前听哪个老混混拽文时念叨过的词儿。当时觉得装逼,现在品出点味儿来了。踮着脚想站高,反而摔更惨;迈大步想快跑,反而走不远。citation:1] 我他妈现在不就是吗?急着想捅破天,结果被人像耗子一样撵得东躲西藏。
自见者不明?自是者不彰?citation:1] 自以为是,觉得自己能翻天覆地,结果呢?屁都不是。从洪门话事人到通缉犯,再到别人手里一把用完就可能扔的破刀…我这小半辈子,活像个笑话。
那些死在路上的兄弟,林师傅,刀疤,黄毛…他们看到我现在这熊样,会不会觉得当初跟了我,真他妈瞎了眼?
烦躁得像有蚂蚁在骨头里爬。我猛地坐起来,扯到伤口,疼得呲牙咧嘴。不能这么等下去。得做点什么。哪怕错了,也比烂死在这强。
我翻出凯给的那点装备。冲锋枪,手雷,匕首…玩意儿不错,但在这地方,一响枪就得把全新加坡的警察都招来。得用脑子。
我强迫自己冷静,把这两天观察到的一切在脑子里过电影。这废码头白天没人,晚上会有艘小货轮靠岸卸货,动静不大,工也马虎,像是走私人搞的。那船…也许能利用一下。
还有刑天那老王八蛋。他搞“涅盘”,总得有钱、有料、有人进来出去。新加坡看得严,但周边…印尼?马来西亚?那些管理混乱的小岛才是藏污纳垢的好地方。凯他们肯定有线索,但他们不信任我,或者,也在等我拿出更多“投名状”。
正琢磨着,手机屏幕终于亮了!不是凯的加密频道,是另一个更陌生的乱码信号,只有一行字:
“货轮‘海风号’,今晩十一点,三号泊位。货柜编号CXG-U785H2。取‘样本’。”
货轮?样本?
心猛地一抽。是刑天的货!他们在通过这种方式转运实验样本?这情报哪来的?凯给的考验?还是另一个陷阱?
没时间细想。机会来了,就得抓住。
我看了眼窗外,雨小了些,但天色阴沉得快压到海面。离十一点还有几个钟头。
得准备。
我撕开最後一包饼乾,混着凉水吞下去。把武器重新检查,弹药分开藏好。冲锋枪太扎眼,只能带手枪和匕首。又找了件脏兮兮的防水外套套上,帽子压低。
时间一分一秒熬过去。天彻底黑透,码头区只剩下几盏昏黄的路灯,光线被海风吹得摇摇晃晃。
十点半。我像个幽灵一样溜出藏身处,借着货堆和集装箱的阴影,向三号泊位摸去。
“海风号”已经靠岸了,一艘看起来有些年头的中小型货轮,静静地停在那里,像头沉睡的野兽。甲板上没什麽灯光,只有几个船员模样的人在懒散地走动,装卸设备似乎还没启动。
我在一个堆积如山的集装箱後面蹲下,死死盯着那个方向。CXG-U785H2…那箱子应该就在靠近船舱的那一排。
周围安静得可怕,只有海浪声和风声。空气里咸腥味混着一股铁锈和油污的怪味。
十一点整。
甲板上出现了一个身影,穿着船员服,手里拎着一个银色的、看起来很结实的金属手提箱。他左右张望了一下,快步走向那排集装箱,找到对应编号,开始用钥匙开箱门上的锁。
就是现在!
我深吸一口气,刚要动——
另一边的阴影里,突然闪出两个人!动作极快,直扑那个拿箱子的船员!
船员吓了一跳,刚要喊,就被其中一人捂嘴撂倒!另一人抢过银色箱子!
内讧?黑吃黑?
没等我反应,抢到箱子那人转身就往我这个方向跑!另一个则扑向倒地的船员,似乎要灭口!
跑过来这人速度很快,路线正好经过我藏身的货堆!
机会!
就在他擦身而过的瞬间,我猛地从阴影里窜出,一脚踹在他膝窝!
那人猝不及防,惨叫一声向前扑倒,手里的银箱子脱手飞出!
我顺势扑过去抢箱子!
但那人反应极快,倒地同时翻身,手里寒光一闪,匕首直刺我小腹!
我侧身险险避开,匕首划破外套!另一只手已经抓住了箱子的提手!
“撒手!”那人低吼,声音嘶哑,另一只手也来抢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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