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真他妈慢…
眼珠子都快瞪瞎了,舷窗外头那点儿微光,还是芝麻粒儿那麽大,半天都不带动窝的。这破船靠着最後那点儿可怜巴巴的惯性,在漆黑麻乌的虚空里一点点往前蹭,速度慢得能急死他妈的蜗牛祖宗十八代。时间在这儿屁意义没有,可每一秒又都漫长得能熬出油来,磨得人神经都快断了。
冷。饿。渴。这仨字儿跟焊在身上了一样,甩都甩不脱。驾驶舱里那点儿抠搜的应急电力早耗没了,暖风屁也没有,冻得人骨头缝里都冒寒气,牙关就没停过嘚嘚,缩在椅子里抖得跟筛糠一样。胃里那诡异的“饱腹感”还在,可嗓子眼儿干得冒烟,喇得生疼,舔舔裂开的嘴唇,全是铁锈味儿。最操蛋的是渴,渴得脑仁儿都抽抽,看啥都像水,恨不得把舷窗上结的那层霜都给舔了。
静。死一样的静。除了自个儿那破风箱似的喘气声和心脏一下下砸在肋骨上的闷响,屁声音没有。这铁棺材就这麽悄没声儿地往前飘,跟送葬似的。
脑子里时而清醒,时而迷糊。清醒的时候,被这无边的死寂、寒冷和乾渴折磨得想发疯,恨不得拿头撞控制台。迷糊的时候,各种乱七八糟的画面就往脑子里钻——岚那张苍白安静的脸,摇篮里那要命的能量爆发,暗红色入侵者那猩红的复眼,还有那幽蓝追猎者冰冷的光束… 走马灯似的晃,搅得人心口揪着疼,喉咙眼儿发哽。
那点儿微光… 到底是啥?是救命的稻草,还是另一个要命的陷阱?飘过去得猴年马月?等飘到了,老子早他妈变人干了。
不能睡… 操他妈的不能睡… 睡了就真醒不过来了…
凭着一股从骨头缝里榨出来的最後的狠劲,死命吊着一口气。牙关咬得咯咯响,指甲掐进早就没知觉的手心,用那点微不足道的刺痛刺激自己,硬扛着。眼睛死死盯着舷窗外那个遥远的光点,像濒死的饿狼盯着最後一块肉。
体内那点蓝血,这会儿倒是消停了不少。不像之前那麽躁动,而是变成一种低沉的、持续的嗡鸣,跟这死寂的环境隐隐共鸣着,带来一种冰冷的平静,还有皮肤下那些纹路若有若无的灼热感。视野边缘那抹幽蓝色余光也没散,像烧剩下的炭火,暗暗地亮着。
低语?依旧他妈的装死。屁动静没有。
就这麽熬着。也不知道熬了多久,可能几天,可能几星期?渴得眼前都开始发花,出现各种稀奇古怪的幻觉。那光点好像… 好像变大了一丁点儿?还是他妈的饿出幻觉了?
使劲揉了揉眼睛,趴到舷窗前,用尽全力看过去。
好像… 真他妈的大了一丝丝?从芝麻粒儿变成绿豆粒儿了?
心里头那点快熄灭的火苗,猛地蹿起来一下!
操!有戏!真在靠近!
虽然还是慢得令人发指,但至少方向没错!确实在一点点靠近!
狂喜!难以形容的狂喜瞬间冲垮了饥渴和寒冷!血液蹭一下涌上头顶!
“操!操!操!” 忍不住在死寂的驾驶舱里嘶哑地骂出声,激动得手直抖!
这下更有盼头了!死死盯着那光点,眼都不敢眨,生怕一眨眼它就跑喽。
随着距离一点点拉近,那光点的细节也逐渐清晰起来。
它确实不是单一的光源,而是一小片… 聚集在一起的、细碎的光点群。大部分光点都很微弱,闪烁不定,像是废弃的灯塔或者损坏的信标。但在这片光点群的中央,有一个相对较大的、结构体?那里发出的光源更稳定,也更明亮一些。
像是… 某种小型的空间站?或者一个大型飞船残骸的核心部分?周围那些细碎的光点,可能是环绕着它的其他残骸或者附属结构?
这到底是什麽地方?废弃的殖民地?遇难的船队?还是… 别的什麽东西?
心里头又开始打鼓。这鬼地方,出现任何活物或者人造物,都他妈不可能是啥好事儿。别刚出狼窝,又入虎穴。
但… 有的选吗?飘过去可能死,不飘过去肯定死!
赌了!必须赌!
咬咬牙,继续死死盯着。
距离越来越近,那光点群已经从绿豆变成了黄豆,又从黄豆变成了指甲盖大小。已经能勉强分辨出一些模糊的轮廓了。
那中央的结构体… 形状有点奇怪。不像是常见的空间站那种对称的圆盘或者柱体,反而有点… 不规则?像是某种东西爆炸後残留下来的、扭曲的主体部分?周围漂浮的那些小光点,确实像是各种各样的飞船残骸和碎片,静静地环绕着中央结构,缓缓转动。
整个区域,都透着一股死气沉沉的、废弃已久的味道。
没有灯火通明,没有能量信号辐射(至少我这破船啥也侦测不到),只有那些残存的、不知道靠什麽能源维持了这麽久的微弱灯光,在死寂的虚空中顽固地亮着。
像是一片… 宇宙坟场。
心里头那点热乎气儿又凉了半截。闹了半天,是个垃圾场?那中央结构里面,还能有好东西吗?别是啥都没剩下,就剩个空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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