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真他妈憋屈。
脖子上的金属项圈冰凉梆硬,边缘硌得锁骨生疼,稍微转下脑袋都能感觉到那玩意儿的存在,像条无形的狗链子,时刻提醒自个儿是个啥地位。项圈正面那个小小的指示灯,隔一会儿就闪一下幽幽的绿光,跟催命符似的,晃得人心烦。
这破舱室小得转不开身,放个屁都能闻见回音儿。空气里一股子霉味儿混着劣质消毒水的味儿,吸进肺里沉甸甸的。铁牀板硬得硌骨头,躺上去浑身那点酸胀疼更明显了。头顶那盏破灯泡半死不活地亮着,光线昏黄,看啥都蒙层灰。
饿。肚子里跟有只手在掏,烧得慌。渴,嗓子眼儿干得冒烟。昨天那点黑乎乎的营养膏早消化没影儿了。
躺不住了,挣紮着爬起来。得去找点吃的喝的。
攥着那张薄薄的、印着“734”的身份卡,拧开舱门。外面通道里嗡嗡的噪音和浑浊的空气一下子涌进来。几个面黄肌瘦、穿着破烂的人低着头匆匆走过,瞥见我脖子上的项圈,眼神立刻躲开,加快脚步,像躲瘟疫。
操。这他妈日子。
凭着昨天石头带路时勉强记下的模糊印象,朝着记忆里食堂的方向摸去。庇护所内部跟迷宫似的,通道交错,标识模糊。走了好几段冤枉路,差点闯进标着“限制区域”的通道,脖子上的项圈立刻发出轻微但刺耳的“滴滴”警报声,吓得我赶紧退回来。
终於,闻到一股夹杂着食物味的、更复杂的酸馊气味,找到了食堂。一个巨大的、穹顶挑高的舱室,摆满了长条的金属桌凳,油腻腻的。尽头是几个打饭的窗口,排着不长的队。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了劣质油脂、合成蛋白和汗臭的味道。
排到窗口,里面是个脸色麻木的中年女人,机械地舀起一勺灰绿色的、粘稠的糊状物扣进我的金属餐盘,又递过来一杯浑浊的水。这就是一天的配给。
找了个角落坐下,看着盘子里那坨玩意儿,胃里直泛酸水。但饿劲儿压倒了一切,拿起旁边锈迹斑斑的金属勺,挖了一勺塞进嘴里。
口感像嚼沙子,味道更是诡异,一股子化学试剂和霉变谷物的混合味,喇得嗓子难受。强忍着恶心,硬是往下咽。水也有股铁锈和氯气的味儿。
正艰难地吞咽着,旁边桌子坐下两个人,低声交谈飘进耳朵。
“…听说了吗?东边的‘铁蚁’巢穴最近活动异常频繁,昨天三队差点回不来…”
“…可不是,还丢了重要物资…上头火大得很…”
“…‘收割者’那帮杂碎也在附近晃悠,妈的,日子越来越难过了…”
“…唉,能活一天算一天吧…”
铁蚁?收割者?看来这鬼地方外面一点都不太平。
快速吃完那点可怜的配给,把盘子送回收集处。刚转身,就看到霍克带着石头站在食堂门口,正看着我。
心里一紧。来了。
霍克招了招手。我走过去。
“适应得怎麽样?”霍克问,语气平淡。
“还行。”我哑声回答。
“有个活儿,”霍克开门见山,“附近一个废弃的预制件工厂,以前是我们的物资点。最近信号中断,怀疑被什麽东西占了。需要人去侦查一下,确认情况,如果可能,回收里面的部分残留物资。风险中等,主要是可能遭遇小股变异生物或者流浪拾荒者。”
他盯着我:“你跟石头、灵狐一组。你负责近战警戒和搬运。算是你的‘入夥’测试。干得好,以後配给能稍微宽松点。干砸了…”他没说下去,但意思明白。
没得选。“什麽时候出发?”
“一小时後,三号出口集合。装备会给你们准备。”霍克说完,带着石头转身走了。
回到那个憋屈的舱室,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体内那点因为进食而稍微缓和点的疼痛又开始隐隐作祟。蓝血低沉的嗡鸣似乎也活跃了一点,对即将到来的“活动”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躁动?
一小时後,准时来到三号出口。一个加固的闸门旁,石头和灵狐已经等在那里。灵狐还是那副精干的样子,腰间挂着飞刀囊,看到我,点了点头,没多话。石头递给我一套灰绿色的、看起来结实点的粗布外套和一条武装带,还有一把看起来保养得还不错的合金砍刀,比我自己弄的骨矛强多了。
“换上。刀拿好。跟紧点,别掉队,别乱碰东西。”石头瓮声瓮气地交代。
快速换上衣服,把砍刀插在武装带上。项圈依旧硌人。
闸门缓缓开启,一股带着尘土和怪味的风灌了进来。外面是灰黄色的、被残骸包围的废土景象。
“走!”石头低喝一声,率先钻了出去。灵狐紧随其後。我深吸一口气,握紧刀柄,跟了上去。
再次踏入这片死亡之地,感觉却和之前独自逃亡时完全不同。有了明确的目标,有了临时的同伴(虽然关系微妙),心里反而踏实了一点点…虽然只有一点点。
小队呈楔形前进,石头开路,灵狐侧翼侦查,我殿後。三人都很沉默,全靠手势和眼神交流。石头对路线极熟,在复杂的废墟中穿行,速度不慢,但总能巧妙地避开一些看起来危险的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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