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 等… 我很久了?
那声音直接在我意识深处响起,温和,平静,甚至带着一丝… 疲惫的慈祥?像是一个等待游子归家的老母亲。但在这片绝对诡异的纯白空间里,在刚刚经历了意识撕裂和重构、看完了文明兴衰录像带之後,这种“慈祥”只让我感到毛骨悚然,每一个(虚构的)汗毛都倒竖起来!
我猛地“转头”(如果这团能量投影有头的话),“看”向那片拉开的黑暗空间中央那个光之人形。它没有具体的五官,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散发着稳定而柔和的光芒,与周围的纯白和深邃的黑形成鲜明对比。
“你是谁?” 我尝试用意识发问,声音(思维波?)在这片空间里显得异常乾涩和警惕。“方舟?‘摇篮’到底是什麽地方?你说的‘传承者’是什麽意思?”
低语声(我那残破的意识核心)疯狂运转,试图分析这个光之人形,但反馈回来的只有一片混沌和无法解析的高维资讯流。“目标能量特徵:无法识别… 结构:非物质,非能量,概念性聚合体?… 威胁等级:无法评估…”
光之人形微微晃动了一下,彷佛在微笑,虽然它没有嘴。“我是‘方舟’,这个避难所的管理者,或者说… 看守者。你可以将我理解为一个… 保留了最初设计者集体意志的AI,或者一个残存的集体灵魂印记。” 它的声音依旧温和,但透着一股亘古的沧桑。
“至於‘摇篮’…” 它周围的光芒流转,映照出周围纯白空间的轮廓,“如你所见,它是一个避难所,一个档案馆,一个种子库。但它最核心的功能,是‘观测站’和… ‘重启校准器’。”
“观测?校准?” 我捕捉到这两个词,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是的,观测。” 光之人形——“方舟”的声音平缓如常,“观测你们的宇宙,观测‘源点’的扩散,观测‘回归程式’的执行,也观测… 像你这样的‘变量’的出现和挣扎。”
你们的宇宙?变量?
我的心猛地一沉。“你… 不属於我们的宇宙?”
“正确。” 方舟的光芒似乎明亮了一些,“‘方舟’,以及创造我的文明,来自於… ‘源点’的故乡,那个趋向於绝对静止的维度。我们是… ‘源点’扩张的… 幸存者,也是… 见证者。”
幸存者?见证者?来自“源点”的故乡?!这资讯量太大了!
“源点… 到底是什麽?它为什麽要毁灭一切?” 我急迫地追问。
方舟沉默了片刻,光芒微微黯淡,彷佛陷入了沉重的回忆。“‘源点’… 并非邪恶的存在。在它的故乡,那种绝对的秩序和能量回归是常态,是‘平静’。但当它意外坠落到你们这个充满‘混乱’和‘熵增’的维度时,它的存在本身,就成了一种… 无法相容的‘病毒’。它的本能驱使它去‘修复’这个‘错误’的宇宙,将其‘校正’回它所熟悉的死寂状态。‘回归程式’,就是它推演出的最有效‘修复’方案。”
“所以它就要拉着所有人一起死?!” 我忍不住用意识咆哮。
“从它的逻辑来看,这不是‘死’,而是‘回归本源’。” 方舟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它无法理解‘生命’、‘意识’、‘文明’这种低熵体的价值。在它看来,这些都是需要被清除的‘噪声’。”
“那你呢?你为什麽要帮我们?建立这个‘摇篮’?” 我死死盯着那光之人形。
“因为我们经历过。” 方舟的光芒变得深邃,“我的创造者们,也曾经历过类似的‘回归’威胁。我们侥幸逃脱,但也付出了惨重代价。我们意识到,‘源点’的扩张是某种… 跨维度的自然现象?或者灾难?无法根除,只能设法共存,或者… 引导。於是,我们在‘源点’能量潮汐的间隙,在多元宇宙的夹缝中,建造了像‘摇篮’这样的观测站和避难所。我们记录下一个个被‘源点’侵蚀的宇宙的命运,收集它们的知识和生命蓝图,也希望… 能发现奇蹟。”
“奇蹟?”
“是的。一个能打破‘回归’宿命的… ‘变量’。” 方舟的光芒聚焦在我身上,“一个像你这样,既能承载‘源点’力量,又能保持独立意识,甚至… 能反过来影响‘源点’程式的存在。你就是我们等待的… ‘传承者’。”
我就是… 变量?传承者?
“等待我做什麽?” 我声音沙哑地问,“重启文明?在那片废土上重新开始?”
“不。” 方舟的回答出乎意料地冰冷,“那片废土宇宙,‘回归程式’已经全面啓动,时空结构正在加速崩溃。重启… 已经没有意义了。”
一股寒意瞬间贯穿我的(虚拟)脊柱!“没有意义?那你们等我是为了什麽?!”
“为了下一个。” 方舟的光芒平静地流转,“‘摇篮’储存的,不仅仅是你们宇宙的备份。它是一个座标,一个信标,连线着其他尚未被‘源点’侵蚀,或者侵蚀程度较轻的… 新生宇宙。我们需要一个‘传承者’,携带着过往文明的知识、教训和生命火种,前往一个新的世界,在那里… 播下种子。避免重蹈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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