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 还… 活着?
意识像是从无底深渊里被一根烧红的铁钩子猛地拽了出来,狠狠砸回了一具破烂不堪的躯壳里。第一个感觉是… 碎。全身的骨头、肌肉、内脏,都像被拆散了,又用劣质胶水胡乱粘合起来,稍微一动就发出濒临解体的呻吟。第二个感觉是… 烧。从骨髓深处透出来的、一种冰冷的灼烧感,沿着每一根神经末梢蔓延,不剧烈,却无孔不入,像有看不见的火焰在慢炖着这具身体。
我瘫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一动不能动,只有眼皮勉强掀开一条缝。视线里一片模糊的重影和跳动的光斑,过了很久才勉强聚焦。头顶不是金属天花板,而是… 粗糙的、布满蜂窝状孔洞的岩壁,无数细小的、发着幽蓝色和惨绿色微光的晶体像苔藓一样附着在上面,提供着微弱的光源。空气冰冷,带着一股浓烈的矿石粉尘和… 某种类似硫磺的刺鼻味道。
这里… 不是那个废弃的“摇篮”设施了。跃迁… 成功了?我们被弹射到哪儿了?
“我们”… 那几个核心维生舱呢?
我拼命扭动僵硬的脖子,颈椎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视线艰难地扫过周围。这是一个巨大的、天然形成的洞穴,空间远不如之前的设施宽敞,更像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气泡。地面凹凸不平,堆积着碎岩和沙土。在洞穴的中央,几个熟悉的圆柱形维生舱东倒西歪地散落着,舱体表面布满了刮擦痕迹,连线的管线大多断裂,幽绿的指示灯极其黯淡,彷佛下一秒就会熄灭。舱内那些模糊的人形依旧蜷缩着,一动不动,生死不明。
低语声… 没动静了。不是休眠,是彻底沉寂了。彷佛之前那场疯狂的能量燃烧,把它最後的一点活力也榨乾了。脑子里空空荡荡,只剩下身体各处传来的、迟钝而持久的痛苦,以及一种… 难以形容的虚无感。好像有什麽重要的东西,随着那场燃烧,一起被烧没了。
我尝试动了动手指,关节像生了锈的齿轮,每动一下都伴随着肌肉撕裂般的酸痛和面板下那层角质护甲摩擦的怪异触感。挣扎着想坐起来,试了几次都失败了,最後只能像条蛆一样,蠕动着靠在一块冰冷的岩石上,大口喘着粗气,喉咙干得像要冒火。
水… 食物… 我急需补充点什麽,否则就算没死於跃迁,也得活活渴死饿死。
目光在洞穴里搜寻。除了发光的晶体和石头,什麽也没有。绝望再次涌上心头。难道刚出狼窝,又入绝境?
就在这时,一种… 极其诡异的感觉,从身体内部升起。饥饿感依旧火烧火燎,但方向变了。不再是单纯的胃部空虚,而是… 全身性的、对某种特定能量的… 渴求?我的面板,尤其是那些蓝色纹路覆盖的区域,传来一种… 彷佛乾涸土地渴望雨水般的刺痛和抽动。它们在… “嗅探”着空气中的游离能量?
与此同时,我那混乱的、扩散式的感知力,在没有低语声辅助的情况下,自发地开始扫描周围环境。不再是清晰的影象或声音,而是一种更加原始、更加直觉的… “能量嗅觉”?我能“感觉”到头顶那些发光晶体散发出的、微弱却稳定的辐射能量流,像一条条冰冷的溪流。能“感觉”到洞穴深处某个方向,传来一股更加浓郁、更加… “可口”的能量气息,带着一种… 生命的腥甜味?
是… 猎物?还是某种能量矿?
身体的本能压倒了理智的犹豫。求生的慾望驱使着我,像一头受伤的野兽,顺着那股能量气息的牵引,手脚并用,艰难地向洞穴深处爬去。每挪动一寸,都疼得浑身冷汗,但那越来越清晰的能量诱惑,像吊在眼前的胡萝卜,支撑着我不断前进。
爬过一个狭窄的岩缝,眼前出现了一个稍小些的洞窟。这里的发光晶体更多,光线稍亮。洞窟中央有一个浅浅的水洼,水质浑浊,散发着硫磺味。而在水洼边,趴着一只… 奇怪的生物。
它体型像一只放大了数倍的蜥蜴,但面板是半透明的暗紫色,隐约能看到内部流动的、发着荧光的蓝绿色体液。它没有眼睛,头部只有一个巨大的、不断开合的嗅腺孔。它似乎正在舔舐水洼边一种白色的、发着微光的菌类。
就是它!那股浓郁的生命能量气息,就是从这家伙身上散发出来的!
几乎在我看到它的同时,那只盲眼蜥蜴也猛地抬起头,嗅腺孔对准了我的方向,发出一声低沉威胁的嘶鸣。它感觉到了我的存在!
没有时间害怕或犹豫了!饥饿和本能主宰了一切!我发出一声嘶哑的咆哮,用尽最後的力气,像炮弹一样朝着它扑了过去!
那蜥蜴反应极快,粗壮的尾巴带着风声横扫而来!我勉强侧身躲过,尾巴擦着腰际划过,带来一阵火辣辣的疼。扑到近前,我才发现这家伙皮糙肉厚,我手里连块像样的石头都没有!
怎麽办?咬?撕?
就在这瞬间,体内那股对能量的极度渴求,彷佛找到了宣泄口!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张开嘴,不是去咬它的肉,而是… 对准它那半透明的、流淌着荧光体液的颈部,狠狠… 吸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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