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 骨头… 全他妈散黄了…
意识像是从搅拌机底部被一点点刮起来,勉强糊回一个漏风的破口袋里。每一次呼吸都扯得胸口炸裂般疼,吸进来的空气带着一股… 浓烈的消毒水、机油、还有某种… 类似於铁锈和臭氧混合的、冰冷的金属味道,比之前那艘爪牙飞船里的气味更刺鼻,但也更… 乾净?像是某种高效的过滤系统在工作。
耳朵里是持续的、低沉的嗡鸣,不是警报,更像是大型引擎怠速运转的背景噪音,还有… 液体在管道里流动的细微汩汩声。全身像是被拆开重装了一遍,没一处不疼,尤其是侧腰和肩膀,火烧火燎,但似乎被某种绷带紧紧包裹着,传来清凉的麻痹感,压下了部分剧痛。虚弱感如同潮水,一波波冲刷着意识,让人只想沉沉睡去。
低语声?屁!安静得让人心里发毛。能量视野… 尝试开启,脑袋像被针扎,只勉强“看”到自己躺在一个狭小空间里,身下是柔软的垫子,周围是稳定而冰冷的深蓝色能量场,像是某种医疗装置。体内那点能量死气沉沉,面板下的银色血管黯淡无光。胸口吊坠温温的,手臂晶片没动静。
我… 没死?在哪?那艘攻击爪牙飞船的陌生船里?
我费力地睁开眼,视线花了几秒才聚焦。头顶是低矮的、散发着柔和白光的金属舱顶,线条简洁,没有任何多余装饰。空气清新但冰冷。我躺在一张窄小的医疗床上,身上盖着薄薄的、质地奇怪的金属纤维毯子。手脚能动,但被柔软的能量拘束带轻轻固定在床沿。左臂连线着一根细细的管子,正在输送某种淡蓝色的液体,带来一丝冰凉的能量补充感。
这是一个医疗舱。很小,但很乾净,很… 高效。除了这张床和旁边的监控仪器,几乎没有别的东西。墙壁是哑光的深灰色金属,光滑冰冷。
门滑开了。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不是那种无面的爪牙。是一个… 人?
他个子很高,很瘦,穿着一身紧身的、同样是深灰色的、没有任何标识的制服,线条利落。头发是极短的银灰色,面容冷峻,线条硬朗,看不出具体年龄,一双眼睛是罕见的、几乎没有杂质的冰蓝色,看过来的时候,像两块亘古不化的寒冰,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他的动作很轻,很稳,没有任何多余的声响。
他走到床边,冰蓝色的眼睛扫过床头的监控萤幕,然後落在我脸上。没有询问,没有表情,直接开口,声音平静、清晰,带着一种金属般的质感,语调没有任何起伏:
“个体G-734。生命体徵稳定。变异组织活性受控。意识清醒度:73%。很好。”
他知道我的编号?!他到底是谁?!
我心中一凛,挣扎着想坐起来,但拘束带和虚弱的身体让我动弹不得,只能死死盯着他。“你… 是谁?这是哪?”
“这里是‘葬星号’。” 他平静地回答,彷佛在陈述一个事实,“我是船医,零。你於标准时前,从编号SV-7‘清扫者’舰体脱出,由本船回收。”
葬星号?好他妈不吉利的名字!船医零?
“为什麽救我?” 我嘶哑地问,充满警惕。无缘无故的善意,在这鬼世道比恶意更可怕。
“你的存在具备观测价值。” 零的语气没有任何变化,像是在读实验报告,“你体内的‘源点’亲和变异与‘窃火者’残留印记的共存状态,以及你从‘寂灭碑文’中存活并携带部分座标资讯的事实,符合当前任务的潜在关联性判定标准。”
观测价值?任务?他妈的又来?!这些家伙也知道源点、窃火者、寂灭碑文?!他们和观测者是一伙的?还是… 另一拨势力?
“什麽任务?” 我追问。
“许可权不足。” 零乾脆地拒绝,“你的当前任务是恢复。本船将前往‘回响深渊’边缘区域进行侦察。你的座标资料将有助於修正航线。”
他们也要去回响深渊?!用我的座标?!我心头巨震!那晶片里的坐标果然被他们读取了?!
“你们… 到底是什麽人?和虚空之眼什麽关系?” 我咬着牙问。
零冰蓝色的眼睛没有任何波动:“我们是幸存者。‘虚空之眼’是清除目标。” 他顿了顿,补充道,语气依旧平淡,“暂时。”
幸存者?清除目标?暂时?这资讯量太大了!
他还想问什麽,零却转身走向墙壁,在上面点选了几下,调出一个萤幕,上面显示着我的身体扫描图,那些变异的银色血管和能量流动被清晰地标注出来。
“你的基因序列存在大规模非自然重组,能量亲和性异常,但结构极不稳定,处於缓慢崩溃边缘。常规医疗手段无效。建议保持静止,减少能量消耗,延缓崩溃程序。” 他陈述着,像是在分析一件物品的损坏程度。
缓慢崩溃?我他妈一直在崩溃边缘蹦迪?!
“有什麽办法?” 我声音乾涩。
“理论上,需要更高阶的‘源点’相关技术进行逆向调制,或寻找‘摇篮’核心资料库进行匹配修复。目前均不可行。” 零关闭萤幕,“所以,建议静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