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的晨光刚漫过灵兮阁的飞檐,将庭院中的青石板染成暖金色,远处便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清晨的静谧。三匹快马踏着晨露疾驰而来,为首的驿卒身着明黄色驿服,腰间挂着代表皇家急件的铜铃,铃声清脆,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感,直奔灵兮阁大门。
“八百里加急!京城来的圣旨,速请瑞王殿下接旨!”驿卒勒停马匹,高声呼喊,声音穿透灵兮阁的朱漆大门,惊醒了院内的宁静。
此刻,叶灵兮与赵景珩正在前厅商议返京事宜,听闻呼喊声,两人对视一眼,眼中皆闪过一丝了然与期待。苏文渊连忙快步上前,打开大门,将驿卒迎了进来。
驿卒不敢耽搁,捧着用明黄锦缎包裹的圣旨,快步走进前厅,对着赵景珩躬身行礼:“臣奉陛下旨意,特来传召瑞王殿下!”
赵景珩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素色锦袍,尽管衣衫朴素,却难掩挺拔身形与凛然气度。他走到前厅中央,面对驿卒,神情肃穆,等待着这迟来了多年的宣判。叶灵兮站在他身侧稍后的位置,目光平静,指尖却微微收紧,心中虽早有预判,却仍难掩此刻的郑重。
苏文渊与灵兮阁的核心亲信皆屏息静立,庭院内外鸦雀无声,只有驿卒展开圣旨时锦缎摩擦的轻响。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驿卒清了清嗓子,以高亢而庄重的语调宣读起来,“前镇北将军赵景珩,戍守北境十载,战功赫赫,护国安民,厥功甚伟。昔年遭人构陷,蒙冤受屈,朕心甚惜。今三司重审,真相大白,罪在奸佞,景珩无罪!”
“无罪”二字如同惊雷,在赵景珩的耳边炸响,也在他沉寂多年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他猛地抬头,眼中瞬间涌上泪光,视线紧紧锁住驿卒手中的圣旨,仿佛要将那两个字刻进骨髓里。
多年来的屈辱与隐忍,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他想起当年被削去爵位、剥夺兵权,押解回京时的狼狈;想起在王府中被监视、被非议,如同困兽般的日子;想起北境将士们期盼的眼神,想起自己心中从未熄灭的忠诚与不甘。那些日夜煎熬的时光,那些无人理解的痛苦,在“无罪”二字面前,终于有了归宿。
驿卒继续宣读,声音在寂静的前厅中回荡:“朕念及景珩忠勇,特下旨恢复其瑞王爵位,赐还瑞王府邸、原有兵权及所有家产。着令瑞王即刻启程返京,辅佐朝政,整顿朝纲,肃清奸佞,以慰民心,以安社稷!钦此!”
“臣……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赵景珩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他双膝跪地,双手高举,接过那卷承载着他半生荣辱的圣旨。圣旨的锦缎触手微凉,上面的字迹遒劲有力,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在他的心上,敲碎了多年的沉冤,敲开了新的希望。
他捧着圣旨,久久未能起身,热泪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明黄的锦缎上,晕开小小的水渍。这不是懦弱的泪水,而是洗刷屈辱后的释然,是忠心得以昭雪的激动,是对未来的无限期盼。
叶灵兮站在一旁,看着他泪流满面的模样,眼中含笑,眼底却也泛起了一丝湿润。她想起初见时,他虽身陷困境,却依旧眼神坚定;想起两人并肩布局,搜集证据时的步步为营;想起遭遇刺杀时的生死与共;想起密室中他托付兵权时的赤诚相待。这场跨越生死的博弈,历经无数艰难险阻,此刻终于拿下了最关键的一胜。
她知道,这“无罪”二字,不仅是对赵景珩多年冤屈的洗刷,更是对他们所有付出的认可。那些熬夜筹谋的夜晚,那些以身犯险的时刻,那些与奸佞的明争暗斗,都在这一刻有了圆满的回报。
苏文渊与亲信们也都面露喜色,纷纷跪地行礼:“恭喜瑞王殿下沉冤得雪,贺喜殿下荣归京城!”
庭院内外,灵兮阁的护卫与丫鬟们也都听到了圣旨的内容,无不欢欣鼓舞,脸上洋溢着激动的笑容。他们追随叶灵兮与赵景珩,早已将两人的荣辱与自己的命运紧紧相连,此刻主人沉冤得雪,即将荣归,他们心中的喜悦不言而喻。
驿卒扶起赵景珩,笑道:“恭喜瑞王殿下!陛下在京中盼您早日归来,共商国事呢!”
赵景珩深吸一口气,拭去脸上的泪水,眼中已恢复了往日的坚定与锐利,只是多了几分释然与豪情。他捧着圣旨,目光扫过叶灵兮,眼中满是感激:“灵兮,多谢你。若没有你,我赵景珩怕是永远也等不到这一天。”
叶灵兮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抹淡然的笑容:“殿下不必言谢。这是你应得的荣耀,也是我们共同努力的结果。沉冤得雪,只是开始,接下来的路,我们还要一起走。”
“好!一起走!”赵景珩重重点头,语气铿锵有力。
他将圣旨小心翼翼地收好,转身对驿卒说道:“劳烦大人远道而来,一路辛苦。请先到客房歇息,本王即刻安排启程事宜,不日便与大人一同返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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