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的檀香早已燃尽,只剩下淡淡的余韵,却驱不散空气中的凝重。皇帝将灵兮阁的清白账本与太子党的偷税铁证并排放在案上,目光在两份截然不同的卷宗上反复流转,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案旁的明黄奏折被他攥得变了形,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显然已是怒到极致。
“糊涂!真是一群糊涂虫!”皇帝猛地一拍龙案,震得案上的玉如意都险些倾倒,“朕让他们整顿财政,他们却借机构陷忠良;朕让他们严惩贪腐,他们却纵容亲信中饱私囊!这就是朕的好太子,这就是朕倚重的太子党!”
站在殿内的太监总管大气不敢出,只能垂首侍立,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他跟随皇帝多年,从未见过陛下如此震怒,更从未见过陛下对太子如此失望。此前盐铁之争,太子党急于夺权的嘴脸已让皇帝心存芥蒂,如今偷税铁证确凿,连带着构陷灵兮阁的阴谋也不攻自破,彻底点燃了皇帝的怒火。
皇帝起身在殿内踱步,龙袍下摆扫过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他想起灵兮阁账本上那一笔笔清晰详实的记录,想起那多缴的五千两白银,再对比太子党亲信商户瞒报的巨额营收、行贿的龌龊记录,心中的天平愈发倾斜。一个商贾女子尚且能恪守律法、主动多缴税款,而他的太子、他的朝臣,却在钻律法的空子,借着权力谋取私利,甚至不惜构陷忠良,这让他如何不怒,如何不失望?
“传朕旨意!”皇帝猛地停下脚步,语气带着雷霆之怒,“户部侍郎王显,构陷忠良、伪造证据,即刻免去官职,打入天牢,交由三法司彻查!太子詹事张宏、岭南盐铁转运使李嵩,纵容亲信偷税漏税、收受贿赂,一律革职查办,抄没家产!”
“太子赵烨,识人不明、监管不力,纵容党羽为非作歹,着罚俸三年,闭门思过半年,无朕旨意,不得踏出东宫半步!”
一道道旨意如同惊雷,从御书房传出,迅速传遍皇宫内外。太监总管领旨退下时,后背已被冷汗浸湿,他知道,经此一事,太子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已一落千丈,朝堂格局怕是要彻底改变了。
消息传开,朝野震动。文武百官纷纷议论,既有对太子党倒台的唏嘘,也有对瑞王阵营崛起的敬畏。太子党成员人人自危,生怕被牵连其中,不少人开始暗中与太子切割,试图撇清关系;中立派官员则迅速调整立场,纷纷向赵景珩示好,毕竟如今瑞王深得帝心,已是朝堂上不可忽视的力量;二皇子党残余势力虽暗自窃喜,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蛰伏观望,等待新的时机。
东宫之内,太子赵烨身着素服,端坐于书房之中,脸色惨白如纸。他看着手中的圣旨,双手不住颤抖,眼中满是不甘与怨毒。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构陷,最终竟会引火烧身,不仅没能扳倒灵兮阁与赵景珩,反而让自己沦为朝堂笑柄,失去了父皇的信任。
“叶灵兮!赵景珩!本太子与你们不共戴天!”太子猛地将圣旨摔在地上,声音嘶哑,带着无尽的恨意。可愤怒过后,剩下的只有深深的无力,他知道,经此一役,自己的储位已岌岌可危,若不能尽快挽回父皇的心,后果不堪设想。
而此时的瑞王阵营,却是另一番景象。灵兮阁内,前来道贺的官员与商户络绎不绝。他们或是真心为灵兮阁洗清冤屈而高兴,或是想借机攀附瑞王势力,一个个面带笑容,言辞恳切。苏文渊忙前忙后,接待各方宾客,脸上洋溢着掩饰不住的喜悦。
赵景珩与叶灵兮坐在二楼雅间,看着楼下热闹的景象,神色平静却难掩眼底的欣慰。“此次能一举重创太子党,多亏了你早有准备。”赵景珩端起茶杯,向叶灵兮示意,“若不是你提前搜集了太子党的偷税证据,我们也无法如此顺利地反将一军。”
叶灵兮浅啜一口清茶,语气淡然:“太子党野心勃勃,行事张扬,早已留下诸多把柄。我们不过是顺势而为,将他们的罪证公之于众罢了。真正让陛下失望的,是他们的贪婪与虚伪,是他们借公谋私、构陷忠良的行径。”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经此一役,陛下对太子的信任已大幅下降,这对我们而言,是机会也是挑战。机会在于,我们能借此进一步巩固地位,扩大影响力;挑战在于,我们将成为太子党与二皇子党的共同目标,日后的风波只会更烈。”
赵景珩深以为然,点头道:“你说得对。我们不能掉以轻心,需尽快巩固势力,联络更多中立派官员与宗室成员,同时继续搜集太子党与二皇子党的罪证,为后续的行动做好准备。”
两人正商议间,太监总管亲自登门,带来了皇帝的赏赐——不仅有黄金百两、绸缎千匹,还有一块御赐的“诚信典范”匾额。太监总管笑着说道:“瑞王殿下,叶姑娘,陛下对二位极为赞赏,特意命老奴前来赏赐。陛下还说,灵兮阁奉公守法,堪为商户表率,日后需多为朝廷分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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