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边境的寒风带着沙砾,刮得人脸颊生疼。陈默乔装成往来边境的盐商,跟着魏峰的亲信穿过层层岗哨,终于抵达位于雁门关左近的一处隐秘山坳。山坳内枯草连天,唯一的石屋内燃着一盆炭火,魏峰身着玄色常服,背对着门口而立,腰间佩刀的刀柄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冷光。
“陈先生远道而来,倒是不怕被瑞王殿下的人察觉?”魏峰转过身,目光锐利如刀,上下打量着陈默,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与戒备。
陈默拱手笑道:“魏将军说笑了,若不是有十足的诚意与把握,在下岂敢孤身闯这龙潭虎穴?”他拍了拍手,身后两名随从抬着一个沉重的木箱走进来,“咔嚓”一声将箱子放在地上,掀开箱盖——满满一箱金条映入眼帘,金光璀璨,晃得人睁不开眼。
“这是黄金五千两,算是在下的见面礼。”陈默语气从容,“事成之后,另有五千两黄金,外加世袭伯爵的爵位文书,一并奉上。”
魏峰的目光死死盯着木箱中的金条,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他驻守边境多年,俸禄微薄,又因不受赵景珩待见,升迁无望,日子过得捉襟见肘。这一箱黄金,足以让他后半辈子衣食无忧,甚至能为子孙后代打下基业。
“陈先生倒是大方。”魏峰收回目光,语气依旧冷淡,“只是,你想要我做什么?如此重的礼,怕是不好拿吧?”
“将军是个爽快人,在下也不绕弯子。”陈默收起笑容,神色凝重,“我们想要将军配合,伪造一场蛮族入侵的军情。”
“伪造军情?”魏峰脸色一变,猛地站起身,“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陈先生,你这是要拉我下水啊!”
“将军息怒。”陈默抬手示意,“此事看似凶险,实则万无一失。将军只需率部伪装成蛮族,劫掠边境几座小镇,制造些伤亡,再以八百里加急上报‘蛮族大举入侵,边境危在旦夕’的假军情即可。”
“然后呢?”魏峰追问,“皇帝若是派大军前来,岂不是立刻就会露馅?”
“派来的大军,只会是瑞王赵景珩。”陈默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如今朝中,能领兵打仗、镇得住边关的,除了他,再无第二人。只要他率军出征,我们便会在半路设伏,联合将军您,切断他与京城的联系,将他困在边境。到时候,我们再在京城散布谣言,污蔑他拥兵自重、勾结蛮族,皇帝必会龙颜大怒,下旨严惩。”
他顿了顿,继续道:“而将军您,既‘击退’了蛮族,又‘揭发’了赵景珩的‘阴谋’,定会被皇帝视为功臣,加官进爵,世袭罔替,岂不是美事一桩?”
魏峰沉默不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刀柄。他对赵景珩的怨恨,早已深入骨髓。当年他父亲本是边关副将,因与赵景珩的母亲政见不合,被诬陷贪污受贿,罢官夺爵,抑郁而终。而赵景珩却凭借母亲的关系,年纪轻轻便手握重兵,步步高升,这让他如何能不恨?
“将军,您与赵景珩有杀父之仇,这笔账,难道就这么算了?”陈默看出了他的动摇,趁热打铁道,“如今有一个既能报仇雪恨,又能富贵荣华的机会摆在您面前,您难道要错过吗?”
“可……可伪造军情,风险太大了。”魏峰仍有顾虑,“边境小镇的百姓,都是无辜的,我岂能为了自己的私欲,让他们遭受无妄之灾?”
“无辜?”陈默冷笑一声,“将军驻守边境多年,难道还不清楚?这世上本就没有绝对的无辜。那些百姓享受着朝廷的庇护,却对将军您的冤屈视而不见,他们难道就真的无辜?再说,我们只是让将军制造些‘伤亡’,并非要赶尽杀绝,事后我们会暗中给予补偿,保证他们日后的生活无忧。”
他凑近魏峰,压低声音道:“将军,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赵景珩如今权势滔天,若不趁此机会扳倒他,日后他只会越来越强,您报仇的希望也会越来越渺茫。而只要您答应与我们合作,不仅能报仇雪恨,还能获得泼天的富贵,何乐而不为?”
魏峰的目光再次落在木箱中的金条上,心中的天平渐渐倾斜。他想起了父亲临终前不甘的眼神,想起了自己多年来的郁郁不得志,想起了赵景珩风光无限的模样,心中的怨恨与贪婪最终战胜了理智。
“好!我答应你!”魏峰猛地一拍桌子,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可以配合你们,伪造蛮族入侵的军情。但我有三个条件,你们必须答应我。”
“将军请讲,只要我们能做到,定无二话。”陈默心中一喜。
“第一,事成之后,你们必须为我父亲平反昭雪,恢复他的名誉与爵位。”魏峰沉声道。
“没问题。”陈默一口答应,“只要赵景珩倒台,我们便会向皇帝进言,为令尊平反,这一点,我可以立字为据。”
“第二,你们承诺的黄金万两与世袭伯爵爵位,必须在事成之日,一次性兑现,不得拖延。”
“这是自然。”陈默道,“我们二皇子党向来言出必行,绝不会失信于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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