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京城的风还带着残冬的凛冽。卯时刚过,通往皇宫的御道上,一名驿卒身着风尘仆仆的驿服,胯下战马口鼻溢血,蹄子翻飞间溅起满地泥泞,一路嘶吼着冲破宫门侍卫的阻拦,直奔太和殿方向。
“边关八百里加急!云州急报!”驿卒的嘶吼声穿透晨雾,在寂静的宫城中格外刺耳。
彼时,早朝尚未开始,文武百官正陆续步入太和殿,听闻这声急报,纷纷驻足侧目。叶灵兮身着月白朝服,立于文官队列末尾,指尖下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那是赵景珩从边关归来后亲手为她系上的,此刻掌心的温度,竟莫名透着一丝寒意。
“何事如此惊慌?”禁军统领上前拦住驿卒,厉声呵斥。
“蛮族……蛮族大举入侵云州边境!”驿卒气喘吁吁,双手高高举起一份染血的文书,“魏峰将军急报,三座边境小镇被焚毁,百姓死伤惨重,边境危在旦夕,恳请陛下即刻派重兵驰援!”
“蛮族入侵?”禁军统领脸色一变,不敢耽搁,立刻接过文书,快步送入太和殿内。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瞬间在文武百官中传开。
“怎么会突然有蛮族入侵?云州边境向来安稳,从未有过大规模战事!”
“魏峰将军的急报,应该不会有假吧?那可是八百里加急,定然是情况危急到了极点!”
“完了完了,若是蛮族真的大举入侵,边境百姓可就遭殃了!”
百官们交头接耳,神色各异。太子党成员们脸色复杂,既担忧边境安危,又暗自庆幸——赵景珩刚从野狼谷脱险,根基未稳,若是此刻派他出征,说不定会再次陷入险境,甚至殒命边关,这对他们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叶灵兮站在原地,心中隐隐不安。她快速检索前世记忆,自始至终,云州边境都安稳无虞,从未有过蛮族大举入侵的记载。这突如其来的急报,与她的记忆相悖,让她下意识地觉得事情不对劲。
“灵兮姑娘,你觉得此事可信吗?”身旁的户部尚书见她神色凝重,低声问道。
叶灵兮摇了摇头,语气谨慎:“不好说。魏峰将军驻守云州多年,向来沉稳,若非情况危急,绝不会如此仓促上报。只是……云州边境突然出现大规模蛮族,确实有些蹊跷。”
正说着,太监总管尖细的唱喏声响起:“陛下驾到——”
皇帝身着明黄色龙袍,面色沉凝地走进太和殿,手中紧紧攥着那份染血的急报。他刚一入座,便将急报重重拍在御案上,龙椅扶手被攥得咯吱作响。
“众卿,云州边境急报!”皇帝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与焦灼,“魏峰将军奏报,昨夜三更,三万蛮族突袭云州边境,黑石镇、黄沙镇、清风镇三座小镇被焚毁殆尽,百姓死伤五十余人,财物被劫掠一空!魏峰将军麾下兵力不足,难以抵挡,已退守雁门关,恳请朕即刻派重兵驰援!”
“什么?三万蛮族?死伤五十余人?”百官们齐声惊呼,神色愈发凝重。
“陛下,这不可能!”兵部尚书出列躬身道,“云州边境的蛮族部落向来分散,各自为政,最多也就几千人,怎么可能突然集结三万大军?这其中定有蹊跷!”
“蹊跷?”皇帝冷笑一声,将急报扔了下去,“急报上附带了伤亡名册与被毁城镇清单,还有蛮族留下的兵器与服饰作为证据,难道都是假的?魏峰将军驻守边境多年,难道会谎报军情?”
兵部尚书捡起急报,快速浏览一遍,脸色愈发难看:“陛下,这份急报看似详实,可其中的细节却漏洞百出。三万蛮族大军,不可能悄无声息地集结在云州边境而不被察觉;而且,五十余人的伤亡,对于三万大军的突袭而言,未免太少了些,更像是……刻意制造的假象。”
“假象?”太子赵烨出列反驳,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李尚书此言差矣!蛮族向来狡诈,说不定是暗中集结兵力,趁夜突袭,才造成了这样的结果。如今边境危在旦夕,百姓人心惶惶,当务之急是尽快派重兵驰援,而不是在这里质疑急报的真伪!”
“太子殿下说得是!”太子党核心成员李邦安立刻附和,“陛下,边境安危关乎社稷存亡,百姓的性命重于一切!魏峰将军已经退守雁门关,若是再拖延下去,蛮族很可能会趁势进攻雁门关,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臣恳请陛下即刻派重兵驰援!”
“臣附议!”
“臣附议!”
不少官员纷纷出列,恳请皇帝即刻出兵。他们之中,有真心担忧边境安危的正直官员,也有跟风附和、试图讨好皇帝的投机者,还有太子党成员,意在推动赵景珩出征。
叶灵兮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她知道,太子党之所以如此积极地推动出兵,无非是想让赵景珩再次陷入险境。而这急报中的种种疑点,更让她坚信,这很可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陛下,臣女有话要说。”叶灵兮出列躬身,声音清晰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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