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兮阁的书房内,烛火彻夜未熄,映照得满室通明。叶灵兮端坐案前,面前摊满了密密麻麻的情报卷宗,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目光锐利如鹰,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自清晨得知赵景珩仓促出征后,她便强压下心中的慌乱,立刻召集苏文渊调取所有与边关相关的情报,誓要从蛛丝马迹中找出军情造假的证据。
“姑娘,这是灵兮阁北方分号近一个月的商路反馈,还有边境暗线传回的密报,都整理好了。”苏文渊抱着一摞厚重的卷宗走进来,神色凝重,眼底带着明显的倦意——为了搜集这些情报,他与情报网的兄弟们几乎彻夜未眠。
叶灵兮接过卷宗,指尖早已被纸张磨得有些发红,却依旧毫不在意。她快速翻阅着商路反馈,目光停留在其中一页上:“文渊,你看这里。黑石镇、黄沙镇、清风镇这三座被‘蛮族劫掠’的小镇,在此之前一直是灵兮阁皮毛、药材的重要收购点,商路反馈显示,直到三日前,这三座小镇的交易还一切正常,商栈的存货充足,并未出现任何物资短缺或人心惶惶的迹象。”
苏文渊凑近一看,点头附和:“确实如此。灵兮阁在这三座小镇的商栈都有固定的收购渠道,若是真有蛮族大举入侵的迹象,商人们定会提前撤离,商栈也会紧急转移物资。可反馈中说,三日前还有掌柜亲自前往镇上收购皮毛,当时镇内秩序井然,百姓们安居乐业,与魏峰将军急报中‘焚毁村落、屠杀百姓’的惨状截然不同。”
“这只是其一。”叶灵兮又拿出一份暗线密报,语气愈发坚定,“你再看这份密报,是暗线潜伏在云州边境哨卡附近传回的。密报中说,近一个月来,边境哨卡并未发现任何大规模蛮族部落集结的迹象,就连小规模的蛮族牧民都很少出现。魏峰将军说有三万蛮族大军突袭,如此庞大的兵力,怎么可能悄无声息地靠近边境而不被察觉?这根本不符合常理!”
晚翠端着两杯热茶走进来,放在两人面前,忍不住插话:“姑娘,会不会是蛮族部落故意避开了哨卡,绕路突袭的?”
“可能性极小。”叶灵兮摇了摇头,指着舆图上的三座小镇,“黑石镇、黄沙镇、清风镇呈三足鼎立之势,周围皆是开阔地带,想要集结三万大军而不被察觉,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何况,这三座小镇距离雁门关不过百余里,魏峰将军麾下有五千将士驻守,若是真有蛮族突袭,他的军队理应第一时间驰援,而不是等到小镇被焚毁、百姓被‘屠杀’后才退守雁门关。”
苏文渊喝了一口热茶,缓解了些许倦意,补充道:“还有更可疑的地方。暗线传回消息,说这三座小镇被‘劫掠’后,并未有大量流民逃离边境,也没有百姓涌向雁门关或附近的州府寻求庇护。若是真的遭遇了蛮族屠杀,百姓们定会惊慌失措,四处逃亡,不可能如此‘平静’。”
叶灵兮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将手中的伤亡名册与被毁城镇清单扔在案上:“最可疑的就是这两份所谓的‘证据’。你们看,伤亡名册上只列出了五十余人的姓名,却没有详细的籍贯、亲属关系,甚至连年龄、性别都标注得模糊不清;被毁城镇清单也只是笼统地写着‘焚毁房屋百余间、劫掠财物若干’,没有具体的房屋位置、财物种类,更没有任何目击者的证词。这哪里像是详实的战报,分明是仓促编造出来的!”
苏文渊拿起伤亡名册仔细翻看,越看眉头皱得越紧:“姑娘说得对!这伤亡名册漏洞百出。灵兮阁在这三座小镇都有熟悉的商户和百姓,我对照了一下,名册上的名字大多是些陌生的姓名,只有寥寥几人是镇上的居民,可我们的暗线已经核实,这几人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搬离了小镇,根本不可能在‘劫掠’中遇害!”
“这就更加印证了我的猜测。”叶灵兮拍案而起,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魏峰将军根本就是在伪造军情!他所谓的‘蛮族入侵’,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他挑选这三座相对偏僻的小镇,就是为了方便造假,避免被人轻易核实。而那些所谓的‘伤亡百姓’,很可能是他找来的囚犯或流民,故意制造出来的假象!”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晚翠不解地问道,“伪造军情是诛九族的大罪,他难道就不怕事情败露吗?”
“为了报仇,也为了富贵。”叶灵兮眼中闪过一丝冷冽,“我们之前查到,魏峰的父亲当年因与景珩的母亲政见不合,被诬陷贪污受贿罢官,抑郁而终。魏峰一直将这笔账算在景珩头上,对他怨恨极深。而二皇子党正是利用了他的这份怨恨,许以他黄金万两、世袭爵位,让他配合伪造军情,诱使景珩出征,再趁机设伏将其困死在边境。”
苏文渊点头认同:“姑娘分析得极是。魏峰多年驻守边境,升迁无望,心中本就不满,再加上二皇子党的利诱,自然会铤而走险。只是,我们现在掌握的这些证据,虽然疑点重重,但大多是间接证据,想要说服陛下,还远远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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