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正堂的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仅有的两盏油灯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斑驳的墙壁上,像一道道紧绷的弦。刘飞坐在主位,面前摊着两张麻纸,一张是周强刚送来的山贼动向情报,另一张是老掌柜从府城传回的巡案官行程,桌角的茶水早已凉透,却没人顾得上喝。
赵青、吴文才、张叔、李墨、陈铁山、周强六人分坐两侧,个个神色凝重。之前市集的热闹、工坊的烟火,此刻都被压在了心底,他们知道,刘飞此刻召集核心层,必是有天大的事。
“都先看看吧。”刘飞将两张麻纸推到桌中央,声音比平时沉了几分,“左边是周强刚拿到的消息,黑风寨残部联合猛虎寨、野狼帮,凑了两百八十人,已经在黑风寨老巢整训三天,刘二探到,他们大概率在三日后清晨,突袭矿场;右边是老掌柜的信,府城的巡案官,三日后午时会到万山,说是‘核查赋税’,实则是来查咱们的底。”
“三天后?”赵青猛地站起身,手按在腰间的宽刃刀上,“山贼清晨来,巡案官午时到,这是要前后堵死咱们!”
吴文才拿起麻纸,手指微微发颤:“巡案官是知府身边的人,最是难缠,要是让他看到矿场的银锭、工坊的铁料,还有万山营的规模,咱们之前的说辞就全白费了。”
张叔也急了:“矿场现在只有三十人防守,山贼两百多人,怕是顶不住啊!要是矿场丢了,咱们的银和铁就断了,后续怎么撑?”
堂内瞬间陷入沉默,油灯的火苗被风吹得微微晃动,映得众人脸上的焦虑更重。李墨推了推滑落的旧头巾,轻声道:“大人,眼下是两面受敌,一面是明枪(山贼),一面是暗箭(巡案官),咱们不能慌,得先把‘轻重缓急’分清楚。”
刘飞点头,目光扫过众人:“李墨说得对,慌解决不了问题。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是要定下来,谁干什么,怎么干,三日内必须把所有准备做足。” 他站起身,走到墙边的地图前,用炭条在矿场和县城之间画了条线:“咱们分两步走,第一步,全力备战,守住矿场,稳住县城;第二步,‘藏锋’,应付好巡案官,不能让府城抓住把柄。”
一、分工备战:把每一分力气都用在刀刃上
刘飞的手指在地图上一一指点,给每个人定下了死任务:
- 赵青、陈铁山(军事):
1. 立刻从县城的四十名万山营士兵中,抽二十人支援矿场,让矿场防守兵力达到五十人,由陈铁山带队,三日内日夜操练“山地防守阵”——在矿场入口的窄路,多设鹿砦、滚石,备好弓箭和火油(工坊区用废木料熬的),山贼一来,先放滚石打乱阵型,再用火油烧,最后用盾矛阵堵死路口;
2. 剩下的二十名士兵,由赵青带领,加固县城城墙,把之前没补完的缺口用碎石和黄泥填上,城门后堆上沙袋,备好守城的弓箭和长矛;同时,从流民青壮中临时挑选五十人,组成“民壮队”,每人发一把短刀或锄头,由万山营士兵带着训练,负责协助守城和保护市集、流民棚;
3. 三日后清晨,赵青带五名骑兵,在矿场和县城之间的山道巡逻,一旦矿场开战,立刻支援;若巡案官提前到来,则立刻返回县城,协助应对。
- 张叔、孙满仓(矿业与工坊):
1. 三日内,矿场的银矿、铁矿开采量加倍,尤其是铁矿,优先炼出二十把铁头长矛、五十根铁箭簇,送到矿场和县城的守军手里;煤矿多采五百斤,囤在矿场和工坊区的柴房,既能当燃料,也能当守城时的“滚石替补”;
2. 工坊区暂停打造农具和铜器,全力赶制守城工具——用粗铁链打造“拒马”(挡骑兵用),用厚木板做“盾牌”,再熬制十桶火油,分别送到矿场和县城的城头;
3. 矿场的冶炼棚,在巡案官到来前,用茅草盖住烟囱,暂时停火,把炼好的银锭和铁料,藏进矿洞深处的秘密地窖,只留少量矿石堆在表面,装作“刚勘探,还没开采”的样子。
- 吴文才、李墨(民政与应对):
1. 三日内,把县衙粮仓的糙米再囤一百石——从流民的每日口粮中暂减两成(事后补上),再从市集的粮商手里收购五十石,全部藏进秘密粮仓,只在明面上留三十石,装作“刚够接济流民”的样子;
2. 李墨负责整理“流民安置册”,把矿场和工坊的劳工,都登记成“修城墙、挖水渠的流民”,抹去“矿工”“冶炼工”的记录;再写一份“万山县灾情报告”,详细写“流民众多、土地贫瘠、赋税难征”,措辞要恳切,提前放在县衙的案头,巡案官一来就递上去;
3. 让市集暂停交易三天,流民和百姓尽量待在各自的住处,不许谈论矿场和工坊的事,若巡案官询问,就按“只知道刘大人在组织修城墙、给流民发粥”的说辞回答,谁敢乱说话,按之前的规矩重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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