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雾气像一块厚重的白纱,笼罩着万山北线的平原。清军主力两万余人抵达鹰嘴峡以南十里处,没有急于进攻,反而开始修筑营寨,夯土为墙,挖掘壕沟,将十门红衣大炮架在营寨高处,炮口直指万山城北门,连炊烟都透着稳扎稳打的架势。
军机堂内,周武望着城楼下清军忙碌的身影,眉头拧成疙瘩:“多铎这是学乖了,不贪功冒进,反倒要长期围困。咱们的存粮虽够两年,但清军断了咱们与外界的联系,时间一长,弹药、药材耗尽,还是难逃一劫,最多撑三个月!”
刘飞扶着城垛,目光穿透薄雾,落在清军营寨的粮车聚集地,那里被层层守卫,显然是清军的重中之重。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稳扎稳打?他忘了自己是远来之师。传令赵青、周虎,敌后游击队放弃小规模袭扰,集中力量,务必切断清军的粮道,烧了他们的储备粮!”
“可清军粮道有重兵把守,游击队只有五百人,怕是难……”陈远话未说完,就被刘飞坚定的眼神打断。
“难才要去!”刘飞语气铿锵,“清军补给线长达百里,不可能处处设防。让游击队绕到清军后方,找薄弱环节下手,只要烧了他们的粮,这围困之局不攻自破。”
与此同时,刘飞心中已酝酿好另一计,主动出击,打破清军的合围态势。他深知,被动守城只会消磨士气,唯有先发制人,才能打乱多铎的部署。
三日后,一场罕见的大雾席卷了万山。清晨时分,雾气浓得伸手不见五指,连城楼上的士兵都看不清十米外的景象。刘飞身披重甲,手持佩刀,站在北城门内,身后是一千名精锐战兵和五十名手持虎蹲炮的炮兵,每个人脸上都涂着油彩,眼神坚定如铁。
“记住,大雾是咱们的掩护,速战速决,直奔清军主营,用虎蹲炮轰乱他们的阵脚,打完就撤,绝不恋战!”刘飞低声下令,随即挥刀:“开城门!”
沉重的北城门缓缓打开,没有发出丝毫声响。万山军士兵们猫着腰,借着大雾的掩护,悄无声息地冲出城门,向清军营寨逼近。
清军营寨内,士兵们还在睡梦中,只有少数哨兵打着哈欠巡逻。突然,一阵剧烈的轰鸣声打破了寂静——五十门虎蹲炮同时开火,炮弹穿透大雾,准确地落在清军主营的帐篷区。
“轰隆!轰隆!”
帐篷被炸开,木屑、碎石飞溅,睡梦中的清军士兵被炸得血肉模糊,营地瞬间陷入一片混乱。“敌袭!敌袭!”哨兵的惨叫声此起彼伏,清军士兵们衣衫不整地冲出帐篷,却在大雾中找不到敌人的方向,只能盲目地挥舞着刀枪。
“杀!”刘飞一声令下,万山军士兵们举起万山铳,对着混乱的清军密集射击。铳弹在大雾中穿梭,清军士兵一排排倒下,鲜血很快浸湿了营地的泥土。
“稳住!都给本王稳住!”多铎的怒吼声从主营传来。他不愧是沙场老将,虽遭突袭,却迅速镇定下来,组织亲兵结成阵形,同时下令:“吹号集合!骑兵迂回,步兵正面反击!”
清军的号角声刺破大雾,溃散的士兵们渐渐聚拢,在军官的带领下,向万山军发起反扑。双方在大雾中展开了惨烈的厮杀——没有章法,只有最原始的拼杀,刀枪碰撞的脆响、士兵的惨叫声、火器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大雾被鲜血染成了诡异的粉红色。
赵青挥舞着大刀,砍倒一名清军士兵,回头喊道:“主公!清军骑兵来了!”
刘飞抬头望去,只见大雾中出现一排排黑影,马蹄声震耳欲聋,正是清军的骑兵部队。他当机立断:“炮兵掩护,步兵撤退!赵青,你带三百人断后!”
虎蹲炮再次轰鸣,炮弹落在骑兵冲锋的路线上,炸得人仰马翻,暂时阻滞了骑兵的攻势。万山军士兵们边打边撤,可清军的步兵已经追了上来,双方陷入白刃战。
一名清军士兵挥舞着长刀,朝着刘飞的后背劈来。“主公小心!”身旁的亲兵猛地扑上前,用身体挡住了这一刀,长刀穿透亲兵的胸膛,鲜血喷了刘飞一身。
刘飞目眦欲裂,转身一刀砍断那名清军士兵的脖颈,怒吼着冲向清军人群。他手中的佩刀挥舞得虎虎生风,每一刀都带走一条生命,可清军士兵源源不断地涌来,像潮水般难以抵挡。
就在这时,一支冷箭穿透大雾,直奔刘飞的左臂。“噗嗤”一声,箭矢深深射入骨肉,鲜血瞬间喷涌而出。刘飞闷哼一声,左臂无力地垂下,佩刀险些脱手。
“主公!”周虎见状,急忙带人冲过来,挡在刘飞身前,“快撤!末将断后!”
刘飞咬紧牙关,忍着剧痛,用右手握住佩刀,高声喊道:“弟兄们!跟我撤!守住城门!”
万山军士兵们看到主帅受伤,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激起了更强的斗志。他们护着刘飞,边战边退,一步步向城门逼近。清军骑兵和步兵紧追不舍,可在虎蹲炮的持续轰击和万山铳的密集射击下,伤亡越来越大,攻势渐渐减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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