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最后这些人本来就要排很久,被楚南溪一劝,不少人跟着春花去了相府、公主府的义棚。
后面一骚动,很快话就传到了队伍前面,
前面有些人本就是跟风凑热闹,听说一根竹筹领两袋占城稻种,很多人又动了心。
看着三三两两离开的农户,信王府家丁赶到队伍后面察看出了什么事,正好看到楚南溪在动员农户领占城稻,家丁抽出腰间插着的短柄斧头,冲着楚南溪比划道: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跑到信王府义棚前面来闹事!”
“这怎么叫闹事?农户到哪家领种子是凭他们自愿,我只不过是在分析种什么作物对他们最有利。”
又没有哪条规定说不能往自家义棚拉人,楚南溪理直气壮。
刚刚赶过来的谢昶,一把推开家丁吓唬人的斧子,呵斥道:
“光天化日之下行凶,还有没有王法?”
“王法?”那家丁指着义棚上飘着的信王府名幡,不屑道,
“看到了吗?信王!就是王法!”
这家丁是魏向晚的陪嫁,在魏府时就耀武扬威惯了,现在更上一层楼入了王府,更是没把皇家以外的人放在眼里。
王妃娘家被抄,魏王妃便下决心要事事做得漂亮,不被人看扁。
这次她从嫁妆里花大价钱买了稻花香种子,就是要让人高看信王府一眼。这家丁还提议请来几个写小报的小本儿,将农户们争先恐后、排队领稻花香种子的盛况吹嘘出去。
顺便再把隔壁相府义棚门可罗雀,踩上两脚。
可相府的人突然跑到信王府义棚前面拉人,这不是打乱他们计划吗?
拿斧子冲你们比划都是小事。
“信王便是王法?”沈不虞大步走来,冷笑道,“这话你敢当着信王的面再说一遍吗?”
那家丁认得沈不虞,吓得脸都白了:
“沈、沈提举,我只是吓唬吓唬这俩捣乱的小子......”
“我管你想吓唬谁,来人,此人手持武器当街行凶,把他送县衙!”
沈不虞话音未落,徐盛立刻带人扭了家丁便走:
这活比扛米轻松多了。
家丁被带走,芸香急急忙忙到马车里去找魏向晚:“王妃,不好了!”
“慌慌张张做什么?”魏向晚放下手里的书,淡然道,“你要记住,你现在是信王府的人,就算魏府没了,也没人能欺负我们。”
“王妃,张五儿被沈提举的人抓去衙门了,说他当街行凶!”
芸香慌,是因为小姐太看重这次施粮了,以前尚书府也有义施,小姐从不沾手,这次她不但主动从信王手里接过这件事,还从自己嫁妆里拿出一笔钱,把所施稻种“升级”了,普通晚稻换成了最贵的“稻花香”。
小姐认为,种出稻花香,就算农户自己舍不得吃,他们也能拿到市集上去卖大价钱。
到那时,人人都记得信王府的恩德。
“张五儿不是在管队伍吗?他对农户行凶?”魏向晚有些不相信。
“不是,是相府的人在农户里放话,说他们一根竹筹换两袋占城稻种子,拉走了不少贪数量的人,张五儿去劝阻,便起了冲突。”
芸香想想又补充道,“奴婢认得,把咱们义棚前放话那人......是楚小姐。”
“溪姐姐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她内敛、不争不抢、喜欢体谅人,自从她嫁了谢相公,以为找到了靠山,便开始为所欲为,不顾及任何人。”
魏向晚望向窗外,这个方向正对着片疯长的稻田,稻节儿拔得老高,可惜结出来的穗子却不成形,一如她眼里的楚南溪。
“你让人拿钱去县衙把张五儿赎出来,再把林管事叫来,我有事交代他去办。”
魏向晚很喜欢自己的王妃凤冠,凤凰的尾部垂下长长珠翠流苏,她伸手便能触摸到。
有那么一顶凤冠。
她永不会忘记,楚南溪指着那顶害死她父亲的凤冠,侃侃而谈。
此时她指尖正摩挲着那串珠翠,虽面无表情,但眼里却毫不掩饰的射出寒芒:
为了赢我,你竟然一根竹筹换两袋种子?我倒要看看,你的运气是不是一直那么好。
与此同时,运气一直很好的楚南溪站在义棚外,看着越排越长的队伍,心里美滋滋。
经过一番宣传,越来越多农户过了想吃“稻花香”的新鲜劲,认真做起下半年还能收两茬稻谷的打算。
既然沈不虞和谢昶被踢到后场不许露面,那楚南溪就要站在前面,代表主人家接受农户致谢。
很快,粮食和种子都发了大半,新增加的占城稻种也拉来了,一时间义棚内外,忙得热火朝天。
“你们相府也太坑人了!”
一个庄户挤到队伍前面,将手里的布袋子一扬,一袋子稻谷洒在地上,他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地上的稻谷大声道:
“大家伙来看看,这就是我刚才领回去的占城稻种!”
“稻种怎么了?”
楚南溪还真没打开袋子看过,府里的张管事办事很妥当。她蹲下来抓了一把洒在地上的稻种,仔细看去还真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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