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知娴点头：“明天咱们就试试。”

两人又商量了一会儿细节，直到油灯的火苗跳了跳，才意识到夜已经深了。

“睡吧。”苏知娴吹灭油灯，“明天还要早起。”

第二天天刚亮，苏知娴就带着苏语棠去了镇上。

她们先去肉铺买了五斤猪后腿肉。卖肉的是个络腮胡大汉，姓张，人称张屠户。他见苏知娴买的肉多，又听说她要试做新吃食，很感兴趣。

“苏娘子，你这又是要弄什么新鲜玩意儿？”张屠户一边剁肉一边问。

“想试试做肉干。”苏知娴笑道，“若是做成了，还得麻烦张大哥长期供货呢。”

张屠户哈哈一笑：“好说好说！你苏娘子做的东西，就没有不好卖的！”

买完肉，又去杂货铺买了些调料——五香粉、花椒粉、糖、酱油。蜂蜜太贵，苏知娴只买了一小罐，打算先试试蜜汁味的效果。

回到家，开始处理食材。

猪后腿肉洗净，剔除多余的筋膜，顺着纹理切成手指粗细的长条。这个活需要耐心和刀工，苏知娴主刀，苏语棠在一旁打下手——名义上是打下手，实际上是在悄悄纠正苏知娴的刀法。

“娘，这块肉切歪了。”苏语棠指着一条肉。

“哪儿歪了？”苏知娴仔细看。

“纹理不对，这样烤出来容易碎。”苏语棠接过刀，“我给您示范一下。”

她小手握刀，动作居然有模有样。刀锋顺着肉的纹理划过，切出的肉条均匀整齐。

苏知娴看得惊讶：“小草，你什么时候学会的？”

“梦里学的！”苏语棠理直气壮。

苏知娴忍俊不禁，也不追问。两人配合，很快把五斤肉都切好了。

接下来是腌制。

苏知娴准备了三个盆——一个做辣味，一个做五香，一个做蜜汁。

辣味的用辣油、花椒粉、少许盐和糖腌制；五香的用酱油、糖、五香粉；蜜汁的用蜂蜜、酱油、一点点姜末。

肉条分别放进三个盆里，用手抓匀，让每一根肉条都裹满腌料。这个过程需要用力揉搓，苏语棠自告奋勇：“娘，我来！”

她小手力气大，揉搓得格外到位。苏知娴看着她认真的侧脸，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腌好的肉条放在阴凉处，需要至少两个时辰才能入味。

趁着这个时间，苏知娴开始准备烘干的工具。她在院子里搭了个简易的烤架——用几块砖头垒成灶台，上面架一张洗干净的铁网。下面烧炭火，肉条铺在铁网上慢慢烤。

这是个体力活，也是个技术活。火不能太大，否则外面焦了里面还没熟；火不能太小，否则烤不干。需要有人一直看着，不时翻面。

苏语棠主动请缨：“娘，我看着火！”

“你行吗？”苏知娴不放心。

“行！”苏语棠拍着小胸脯，“我在梦里烤过！”

苏知娴被她逗笑了：“好，那你看着。娘去准备午饭。”

午饭做的是简单的白菜炖豆腐，配杂粮饼。吃饭时，明远说起上午温书的进度——他已经把《三字经》全背下来了，正在理解其中的意思。

“夫子说过几天要考校。”明远说，“我想提前准备。”

“怎么准备？”苏知娴问。

“我想……试着写一篇解读。”明远有些不好意思，“就是‘人之初，性本善’这几句，我的理解。”

苏知娴鼓励他：“好啊，你写，写完了娘帮你看看。”

明远眼睛亮了：“谢谢娘！”

下午，肉条腌好了。

苏知娴和苏语棠把肉条一条条铺在铁网上，下面点上炭火。火苗舔舐着铁网，肉条很快发出滋滋的响声，腌料的香气混着肉香，弥漫了整个院子。

明轩和静姝被香气吸引过来，蹲在烤架旁眼巴巴地看着。

“娘，什么时候能吃啊？”明轩咽了咽口水。

“还得等一会儿。”苏知娴翻动着肉条，“要烤到外干里韧才行。”

这个过程很慢。炭火要保持文火，肉条要不时翻面，以免烤焦。苏语棠搬了个小板凳坐在烤架旁，手里拿着把蒲扇，小心地扇着风。

“小草真能干。”静姝小声说。

苏语棠抬头冲她一笑：“等烤好了，第一个给姐姐吃！”

静姝红了脸，轻轻点头。

烤了一个多时辰，肉条终于变成了深褐色，表面油亮亮的，看起来十分诱人。苏知娴夹起一根，撕了一小条尝了尝。

外皮微脆，里面却很有嚼劲。辣味的麻辣鲜香，五香的回味悠长，蜜汁的甜咸适口。

“成功了！”苏知娴眼睛一亮。

她把三种肉干各分了一些给孩子们。明轩迫不及待地塞进嘴里，嚼了两下，眼睛瞪得溜圆：“好吃！比镇上卖的还好吃！”

静姝小口小口地吃着，细声细气地说：“蜜汁的好甜，我喜欢。”

明远也点头：“辣味的很香，配着饼子吃应该不错。”

苏知娴看向苏语棠：“小草觉得呢？”

苏语棠嘴里塞着肉干，含糊地说：“就是……蜜汁的火候还差一点，有点软。下次可以烤久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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