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一党的覆灭,如同移开了压在心头的一块巨石,夜王府迎来了久违的、真正的宁静。凤清音的产期也在这片祥和中一日日临近。
若说之前应对阴谋诡计、生死搏杀时,轩辕夜是沉稳如山、杀伐决断的夜王,那么此刻,面对妻子即将分娩这件“寻常”大事,这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战神王爷,却显露出了前所未有的、近乎笨拙的紧张。
距离太医推算的产期还有半月有余,轩辕夜便已如临大敌。
他先是亲自将主院旁边早已备好的产房又检查了数遍。地面铺上了厚厚的地毯,所有带有尖角的家具都被移走或用软布包覆,窗户检查了三次确保绝无一丝缝隙会透入“邪风”,甚至连烛台的位置都调整了数次,务必保证光线充足柔和却又不会直射产妇的眼睛。
“热水需时刻备着,要滚烫的!”
“参汤呢?吊命用的老参可准备好了?要百年以上的!”
“还有王妃惯用的安神香料,多备几种!”
“稳婆!找来的那几个稳婆底细都查清楚了吗?家世是否清白?手艺可还娴熟?让她们就在府中厢房住下,随时待命!不,就住在主院外间!”
他事无巨细,一一过问,语气是惯常的冷硬,但那微微蹙起的眉头和比平日更显急促的语调,却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下人们被他指挥得团团转,却无人敢有半分怨言,只是更加小心翼翼,毕竟连王爷自己都紧张成这样了。
凤清音看着他这般模样,又是好笑又是暖心。她如今腹部硕大,行动愈发不便,多数时间只能靠在软榻上。
“阿夜,不必如此紧张。”她柔声安抚,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他坐下,“刘太医和稳婆都说了,我胎位很正,身体也调养得宜,定会顺利的。”
轩辕夜坐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眉头却未舒展:“话虽如此,妇人生产,终究是闯鬼门关。本王……”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不能再承受任何失去你的风险。”
北境重伤、落鹰涧毒箭,那两次濒死的经历,让他对“失去”产生了极大的恐惧。尤其是如今,他们好不容易扫清障碍,即将迎来期盼已久的孩儿,他绝不允许在这最后关头出现任何差池。
凤清音感受到他掌心因紧张而沁出的细微潮湿,心中软成一片。她将他的手拉到自己隆起的腹地上,让他感受里面小家伙有力的胎动。
“你看,宝宝都等不及要出来见爹爹了,他/她也会很努力的。”她笑着道,“你放心,为了你,为了宝宝,我定会平平安安的。”
掌下那鲜活的生命力似乎稍稍安抚了轩辕夜紧绷的神经,但他依旧无法完全放松。
自那日后,他几乎推掉了所有非必要的政务,大部分时间都陪在凤清音身边。她看书,他便在一旁处理些文书,时不时抬头看她一眼;她小憩,他便守在榻边,目光几乎胶着在她身上,仿佛生怕一错眼,她就会有什么不适。
他甚至开始暗中向刘太医请教生产时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以及应对之法,那认真的程度,堪比研读最重要的军报。偶尔夜里,凤清音醒来,会发现他并未睡着,只是借着月光,静静地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担忧与一种近乎虔诚的祈祷。
这日晚膳,凤清音刚拿起筷子,忽然轻轻“嘶”了一声,捂住了肚子。
轩辕夜瞬间丢下筷子,几乎是弹了起来,一个箭步冲到她身边,脸色煞白:“怎么了?!可是要生了?!肚子疼吗?疼得厉害吗?玄影!快去叫稳婆!叫刘太医!”
他一连串的问题砸下来,声音都变了调。
凤清音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样子,连忙拉住他的手,哭笑不得:“别慌,别慌!不是要生,只是……宝宝踢得有点用力而已。”
轩辕夜怔住,这才缓缓松了口气,但紧绷的肌肉依旧没有完全放松。他重新坐下,却再没了用膳的心思,只是紧紧握着她的手,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肚子,仿佛在跟里面那个“调皮”的小家伙无声交涉,求他/她安分些,莫要折腾娘亲。
凤清音看着他这副草木皆兵的模样,心中又是甜蜜又是无奈。她知道,这份紧张的背后,是他深沉如海的爱与在乎。
她轻轻靠在他肩上,柔声道:“傻瓜。”
随着产期一日日逼近,轩辕夜的紧张有增无减。整个王府都笼罩在一种由王爷亲自带来的、甜蜜又略显压抑的备战气氛中。
所有人都知道,王爷这是太过重视王妃和小世子/小郡主了。
而凤清音,则在夫君这近乎“过度”的紧张呵护下,感受着那份沉甸甸的幸福,安然等待着与新生命见面时刻的来临。
雪影似乎也感知到气氛的不同寻常,变得更加黏人,常常跳上软榻,将自己团成一个毛球,紧挨着凤清音的腿,用那双湛蓝的猫眼,警惕地观察着男主人每一个紧绷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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