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深,京城的天空高远而澄澈。夜王府内,稚子启蒙的温煦日子仍在继续,仿佛能一直这般岁月静好下去。
这日午后,轩辕夜正在外书房批阅兵部文书,窗外是宸儿在武师指导下练习基础拳脚的呼喝声,虽稚嫩,却已隐隐带了份专注的力道。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安宁祥和。
然而,这份宁静被一阵急促却刻意放轻的脚步声打破。长风手持一封没有任何标识、仅以火漆封缄的密信,神色凝重地快步走入,躬身将信呈上。
“王爷,北境,朔风城,八百里加急密信。”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轩辕夜执笔的手微微一顿,抬起眼。目光落在那个看似普通、实则代表着最高紧急程度的火漆印上时,他深邃的眼眸瞬间锐利如鹰隼。朔风城,那是北境防线的重要枢纽,亦是去年他与清音共同平息疫病、挫败戎狄阴谋之地。
他放下笔,接过密信。指尖触碰到微凉的纸张,一种不祥的预感悄然萦上心头。他挥退了书房内侍立的其他人,只余长风在侧。
“嗤”的一声轻响,火漆被掰断。轩辕夜展开信纸,目光迅速扫过其上潦草却熟悉的字迹——那是朔风城守将,他的心腹爱将韩毅的亲笔。
信中的内容,让这位见惯风浪、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夜王,瞳孔骤然收缩,捏着信纸的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信上言,朔风城及周边军镇,近半月来,突发诡异病症。并非去年那般来势汹汹的瘟疫,患者起初只是精神倦怠,食欲不振,状似寻常风寒。但数日后,便会开始出现肌肉无力、反应迟钝之症,更有甚者,精锐斥候竟于巡逻途中莫名坠马,久经沙场的老兵手持兵器时手臂会不受控制地颤抖。
军医束手无策,查不出病因,汤药灌下去如同石沉大海。更令人心悸的是,此病似乎并非人畜共通,军中所蓄战马、猎犬皆无恙,唯独针对人族!且发病者,多为军中青壮,尤其是……身手越好、气血越旺者,症状出现得越早、越重!
韩毅在信中沉重地写道:“……王爷,此症诡异,不似天灾,更类人祸!末将怀疑,恐是戎狄阴损伎俩,或于水源,或于粮草,掺入我等无法辨识之奇毒,意图废我军中精锐,不战而屈人之兵!军中已有流言,人心惶惶。末将已下令封锁消息,严控水源粮草,但……收效甚微。恳请王爷速断!”
诡异的症状,针对性的目标,无法查明的源头……每一个字都像沉重的鼓点,敲在轩辕夜的心上。这比正面冲杀的敌人更加可怕,它无形无质,悄无声息地侵蚀着军队的战斗力与意志。
他仿佛能看到朔风城内,那些曾经生龙活虎的将士们,如今却连刀都握不稳的颓唐与恐惧;能听到韩毅写下这封信时,笔尖饱含的焦虑与无助。
北境防线,绝不容有失!这不仅仅是军事要塞,更是中原的门户,关乎千万百姓的安危。
他猛地站起身,玄色常服衣袂微扬,带起一阵冷风。书房内温暖的光线,似乎都无法驱散他周身骤然凝聚的寒意。
“王爷?”长风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凛冽气息,心中一紧。
轩辕夜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到窗前,目光越过庭院,似乎穿透了重重屋宇,直望向遥远的北方。那里,有他守护的疆土,有他生死与共的兄弟,此刻正被无形的阴影所笼罩。
他必须立刻做出决断。
而几乎在同一时刻,主院药圃边,正指导瑾儿辨认一种安神草药的凤清音,心口莫名地悸动了一下,下意识地抬起头,望向了外书房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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