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上午的忙碌,一个简陋却结构完整的土炕雏形,终于在茅屋一角垒砌起来。赵砚用黄泥仔细地抹平缝隙,确保烟道通畅。周大妹和李小草看着这新奇的东西,眼中既有期待,也有疑虑。
“公爹,这……真的能暖和吗?”李小草小心翼翼地问。
“等烧上火就知道了。”赵砚抹了把汗。没有钢筋,他用韧性好的竹片做了骨架,承重则依靠几根粗壮的旧木梁。虽然简陋,但原理没错。
晌午,三人围着新砌的灶台吃了饭。依旧是粟米粥和一点腌菜,但能在相对避风的地方吃上一口热乎饭,已是难得的慰藉。
吃饭时,周大妹忧心忡忡地提起:“公爹,今天早上听隔壁桂花婶说,村东头的猎户前天在金鸡山外围发现了新鲜的熊瞎子脚印,大家现在都不敢往深里走了。”
赵砚心中一凛。熊?这确实是巨大的威胁。他原本计划等脚“好”了再深入山林探索,现在看来必须更加谨慎。饥饿的猛兽比平时更具攻击性。
“公爹,您可千万别再去了!”李小草也急忙道,“月英嫂子说,东边野狗岭那边的干河滩还能挖到些老荠菜和婆婆丁,虽然远点,但安全。她约我们明天一起去呢。”
周大妹看向赵砚,眼中带着恳求:“公爹,要不……您明天跟我们一起去挖野菜吧?好歹是个照应。家里粮食还能撑几天,犯不上现在去冒险。”
看着两女真切担忧的眼神,赵砚心中暖流涌动,也冷静下来。确实,生存不能只靠匹夫之勇。他点点头:“好,听你们的。金鸡山暂时不去了,明天我跟你们一起去野狗岭。”
两女闻言,顿时松了口气,脸上露出欣喜之色。公爹能听进她们的话,这让她们感到自己被重视,这个家更像一个家了。
饭后,赵砚点燃了新灶,一方面做饭,另一方面也用烟火慢慢烘烤新砌的土炕,使其尽快干燥坚固。柴火燃烧的噼啪声和逐渐升腾的热气,给冰冷的屋子带来了一丝生机。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招娣妹子,小草妹子,在家吗?”
李小草应声出去,只见同村的吴月英站在门外,面色蜡黄,身形瘦弱,眼神躲闪。吴月英的丈夫体弱多病,性格又暴躁,家里家外全靠她一人支撑,还因连生两女在婆家受尽白眼,是村里有名的苦命人。但她心地善良,往日里对周大妹和李小草颇多照拂。
“月英姐,你怎么来了?快进来。”李小草连忙招呼。
吴月英却站在门口不肯进,搓着粗糙的手,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小草……我……我实在没办法了……想跟你家……借点粮食……”她话未说完,眼泪就先掉了下来,“我家那口子……病又重了,咳得厉害……家里一点细粮都没有,光喝野菜汤……我怕他熬不过去……”
她哽咽着:“我也不白借……等我男人病好了,我们多做工,一定还,加倍还都行……半斤,不,三两粟米就行,给他熬碗米汤吊吊气……”
李小草听得心酸,她知道吴月英的为人,不是走投无路绝不会开口借钱借粮。她转身进屋,低声跟周大妹和赵砚说了情况。
周大妹面露难色,看向赵砚:“公爹,月英姐日子太难了,以前没少帮我们……可是咱家……”
赵砚沉默片刻。他记得这个吴月英,在村民大多冷漠甚至落井下石时,只有她曾偷偷给原身两个儿媳塞过野菜饼。这份雪中送炭的情谊,他承情。
“招娣,”赵砚开口,“去量三斤小米给月英。”
周大妹和李小草都愣住了,三斤?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赵砚看着她们,解释道:“月英是信得过的人,她开一次口不容易。咱们现在紧巴点,但还能想办法。救命要紧。”他顿了顿,语气严肃地补充:“不过,要跟月英说清楚,这粮食是咱们从牙缝里省下来借给她的,绝不能告诉任何人是从咱家借的。如今这光景,露富就是招祸。”
周大妹瞬间明白了公爹的顾虑,重重点头:“我懂了,公爹。”
她拿出一个小布袋,仔细量出三斤小米,走到院门口,塞到吴月英手里,低声道:“月英姐,快拿着,给王大哥熬粥。千万别声张,就说是你娘家送来的。”
吴月英看着手里沉甸甸的小米,简直不敢相信,眼泪涌得更凶了,就要跪下磕头:“招娣,小草,赵三叔……谢谢,谢谢你们!这恩情我记一辈子!”
周大妹赶紧扶住她,又叮嘱了几句,才送走千恩万谢的吴月英。
关上门,周大妹和李小草回到屋里,心情复杂。既为帮助了他人感到欣慰,又为家里的粮食减少而担忧。
赵砚看着跳跃的灶火,缓缓道:“帮急不帮穷,救困不救懒。月英是勤快人,咱们能帮一把是一把。但自家的日子,终究要靠咱们自己更勤勉才行。”
他心中盘算着,野狗岭之行,不仅要挖野菜,更要仔细观察,看能否找到其他有用的资源。暖炕只是第一步,让这个家真正安稳下来,路还很长。而村外的饿熊,和村内可能存在的红眼病,都是需要时刻警惕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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