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赵砚提出的“要么还钱,要么接走母亲”的强硬态度,赵伟和赵义兄弟俩脸色铁青。在三位村老和众多村民的注视下,他们无法再像关起门时那样肆无忌惮。
赵伟强压怒火,试图混淆视听:“老三,你这话说的!孝顺老娘是咱们的本分,何必非要分家?不分家,咱们兄弟一起孝顺,不是更好?”
赵义也连忙帮腔,并试图给赵砚扣上不孝的帽子:“就是!娘还健在,你就急着分家分产,这不是存心要气坏娘的身子吗?你安的什么心!”
赵家的其他成员也纷纷出声附和,一时间“不分家”的呼声此起彼伏,试图用舆论压垮赵砚。
赵砚却丝毫不为所动,他冷静地环视一周,声音清晰地盖过了嘈杂:“不分家,也可以。”
众人一愣,以为他退缩了。却听赵砚继续说道:“既然不分家,那就要讲个公平。大哥,你口口声声说那十两抚恤银是用于奉养老娘。好,我认!但这笔钱是我出的,不能让你一人独占了孝名。既然钱是你经手花的,那往后五年,奉养老娘的担子,就主要由你来承担。我出的这十两银子,便算作我提前预付了这五年的孝心。烦请有德叔和各位乡亲做个见证,立个字据,写明此事。五年之内,除非娘生大病需额外花费,寻常的吃穿用度,我便不再另出。五年后,咱们再按规矩,三房平摊养老钱。”
他这一招,是以退为进,将“分家产”的敏感问题,巧妙转化为“厘清赡养责任”的合理诉求。
赵伟一听就急了:“你想用十两银子就买断五年的赡养?你想得美!”这等于让他赵伟未来五年要独自承担大部分养老开销。
赵砚冷笑:“十两银子还少吗?放在丰年,够买十几石粮食!若只是寻常嚼用,供养娘五年绰绰有余!你若觉得吃亏,现在就把十两银子还我,娘即刻由我接走奉养!两条路,你选一条!”
赵砚咬死“抚恤银”和“赡养责任”这两点,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围观的村民也开始议论纷纷:
“砚娃子这话在理啊,十两银子不是小数目,买断几年养老,说得过去。”
“就是,伟娃子吞了弟弟的银子,总不能好处全占了吧?”
“要么还钱,要么认账,天公地道!”
赵伟被噎得说不出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赵义把他拉到一边,低声道:“大哥,老三今天是有备而来,话都让他说圆了!硬顶下去,咱们不占理。不如……就答应他,先过了眼前这关。五年就五年,反正娘在咱这,日常开销还不是咱们说了算?再说,就老三那穷酸样,五年后能不能拿出养老钱还两说呢!”
赵伟权衡利弊,眼下众目睽睽,村老也明显偏向于主持“公道”,他若再强硬,反而落人口实。他只得咬咬牙,走回来对赵砚说:“好!就依你!五年就五年!但这五年,娘必须住在我这里!”
赵砚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他深知,以目前的条件,接母亲同住并不现实,反而会引来更多麻烦。能借此机会厘清经济账,堵住赵伟用“孝道”拿捏自己的嘴,已是现阶段最大的胜利。
“口说无凭,立字为据。”赵砚看向徐有德,“有劳有德叔和两位老叔执笔见证。”
徐有德点点头,让人取来纸笔(乡村立约常用简单的笔墨和粗纸),写下一份简单的字据,写明了赵砚已出银十两,作为未来五年奉养母亲之资,期间寻常供养由长房赵伟主要负责等内容,并留出了按手印的地方。
赵伟、赵义虽不情愿,但在村老和村民的注视下,只得依次按了手印。赵砚也郑重地按上手印。字据一式两份,由徐有德和另一位村老各自保管一份。
一场分家风波,暂时以这样一种方式告一段落。赵伟兄弟憋着一肚子火,围观的村民也渐渐散去,但“赵老三用十两银子买断五年养老”的消息,却迅速在村里传开了。
赵砚回到家中,虽未拿回现银,但心中一块大石落地,感觉轻松了不少。他将事情的大致经过告诉了周大妹和李小草。两女听闻公爹据理力争,虽未全胜,却也争得了公道,心中既感解气,又有些酸楚。
“公爹,您别往心里去。银子没了咱们再挣,只要咱们一家人齐心,日子总会好起来的。”周大妹安慰道。
“就是,公爹,以后我跟嫂子一定努力,赚更多银子孝敬您!”李小草也挥舞着小拳头说道。
赵砚看着两女真挚的眼神,心中暖流涌动,笑道:“好,有志气!不说这些了,咱们抓紧把地窖弄好,这才是实在事。”
一下午,公媳三人齐心协力,在屋内一角向下挖掘。土质坚硬,进展不快,但三人轮番上阵,汗流浃背却干劲十足。终于在傍晚时分,挖出了一个深约四五尺、方方正正的小地窖。赵砚用找来的木料做了简单的支撑,防止塌方,又铺上一层干草和石块防潮。
他们将腌制好的鸭蛋和储存的柿饼等物小心地转移进地窖。有了这个隐蔽的储藏空间,安全感倍增。
劳作一天,浑身是汗和泥土。赵砚觉得浑身黏腻,便让周大妹烧了锅热水。他避开两女,在灶房隔出的角落里,用木盆简单擦洗了一番。冰冷的水汽让他打了个激灵,却也洗去了一身的疲惫和尘垢。这是穿越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清洁,虽然简陋,却让人神清气爽。
洗完澡,赵砚换上干净的里衣(虽然依旧破旧,但洗净了),外面套上那件做旧的外袍。走进温暖的里屋,李小草立刻递过来一个灌满热水的陶壶让他暖手,周大妹则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褐色汤水。
“公爹,快上炕暖暖。这是用老艾叶熬的汤,驱寒防病的,您趁热喝了。”周大妹关切地说。
赵砚看着那碗散发着浓郁草药味的艾汤,心里有些发怵,这味道实在不算好闻。但看着两女期盼的眼神,他不忍拒绝,接过来,深吸一口气,如同喝药般一饮而尽。汤水苦涩,入喉却有一股暖意散开。
“公爹真乖!”李小草见他喝完,像夸奖孩子似的笑道。
赵砚闻言,不禁莞尔,身上暖烘烘的,心里更是被一种久违的、属于“家”的温暖紧紧包裹。他感慨道:“有你们这么贴心,我这把老骨头,都快被宠成小孩了。”
周大妹和李小草听了,都羞涩地笑了起来。昏暗的油灯下,破旧的茅屋里,却洋溢着难得的温馨与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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