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雨珠砸在蓝布工装的肩头,洇出深色的湿痕。陈默把娄晓娥的信塞进贴胸的口袋,指尖无意识蹭过左手腕的墨玉平安扣——玉质原本像浸了凉水的糯米,此刻却烫得像块刚从煤炉里夹出来的炭,隔着两层布都能感觉到灼意。设计院门口的路灯裹在雨雾里,昏黄的光揉成一团,他盯着积水里自己的影子,看见身后三步远的地方,映着个裹黑雨衣的轮廓,雨靴踩在水洼里,溅起的水花刚好落在他影子的脚踝上。
不能慌。陈默抿了抿干裂的唇,想起祖父说过“逢雨则隐,遇巷则绕”的风水口诀,脚下悄悄换了步子,顺着胡同口的歪脖子树拐进了更窄的“夹道巷”。这巷子是老北京典型的“九曲回肠”,墙根堆着各家的煤筐和破缸,墙面上还留着去年贴的“打倒牛鬼蛇神”标语,被雨水泡得发白。身后的脚步声果然跟了进来,橡胶鞋底碾过煤渣的声音格外刺耳,陈默捏了捏口袋里的碎瓦——那是早上在设计院工地捡的,棱角还锋利,按照丁兰尺的“吉位”刻度,刚好能摆个“小挡煞局”。
他放慢脚步,趁雨丝最密的时候蹲下来,把碎瓦轻轻放在墙根的排水孔边,位置刚好是巷子的“气口”。刚直起腰,身后就传来“咔嚓”一声——碎瓦被踩中了。陈默嘴角扯出点笑,转身往巷子深处跑,雨水灌进领口,凉得他打了个寒颤,却听见后面传来“哎哟”的痛呼,应该是跟踪者扭了脚腕。但没等他松口气,墨玉平安扣突然烫得他抽了口气,陈默赶紧掏出信,借着墙缝里漏出来的路灯光一看——原本模糊的“满月夜”三个字旁边,居然多了“子时”两个字,墨水晕开成小团,像极了前世那个凶煞阵的纹路。
“系统,这是怎么回事?”陈默在心里问。电子音立刻响起,比平时快了半拍:“信纸上有灵枢的气息,字迹是时空裂隙波动导致的显影。”陈默的心跳加快,抬头看了眼天上的月亮——乌云刚好散了点,满月的光洒在雨丝上,像撒了把碎银。这时,前面传来“哗啦”一声——是那堵老墙!上周他来测风水,发现这墙根被雨水泡了三天,墙面上的裂纹像三条张牙舞爪的蛇,是典型的“散财煞”,再泡两天肯定要倒。
陈默往前跑了两步,看见墙根下缩着个穿补丁雨衣的老太太,正用冻红的手捡地上的煤渣。“大娘!快过来!”他喊了一嗓子,声音被雨水吞了一半,老太太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全是迷茫。陈默急了,冲过去拽住她的胳膊往旁边拉,就在这时,墙面上的裂纹突然“咔嗒”一声扩大,最上面的几块砖掉了下来。陈默脑子一热,从口袋里掏出系统兑换的鲁班尺——这尺是改良过的,尺身是不锈钢,尺面刻着“财、病、离、义、官、劫、害、吉”八个字,他对准墙根的裂纹插进去,尺身刚好卡在砖缝里,延缓了墙体倒塌的速度。
“轰隆”一声,墙终于倒了,砖块砸在鲁班尺旁边,扬起一阵湿土味。老太太吓得直拍胸口,陈默扶她站到安全的地方,回头看见跟踪者站在胡同口,雨衣的帽子往下滑,露出左眉骨的疤——是许大茂以前的小弟,叫二强,上次因“破坏生产”被劳改,怎么放出来了?陈默的脸沉下来,刚要往前走,墨玉平安扣突然发出一道微弱的绿光,系统的电子音再次响起:“灵枢现世坐标确认:什刹海后海沿,子时整。时空裂隙已达临界值,若不修补,将引发局部时空震荡。”
二强似乎也接到了什么消息,转身往相反方向跑了。陈默望着四合院的方向——那边传来傻柱喊“陈默,留了热乎菜”的声音,混在雨声里格外亲切。他摸了摸胸口的信,又摸了摸墨玉平安扣,指尖沾着雨水,凉得刺骨,却突然想起聋老太太临终前的话:“小默,这院子的气运,早跟你绑在一起了。”陈默的鼻子有点酸,抬头看了眼什刹海的方向,那里的灯光在雨雾里闪着,像极了现代都市的霓虹。
他把信塞进兜里,拽了拽被雨水泡得发沉的工装,往什刹海走去。雨水打在脸上,凉得他清醒,路过老槐树的时候,他停了停——树影里飘着傻柱的酒香味,还有秦淮茹哄孩子的声音。陈默摸了摸树干上的刀疤,那是去年许大茂砍的,现在已经结了痂。“等我回来。”他轻声说,然后转身走进雨幕。
什刹海的风更大,雨丝斜斜打在脸上,陈默望着后海沿的方向,那里的水面泛着月光,像铺了层碎银。他摸了摸兜里的鲁班尺,又摸了摸墨玉平安扣,嘴角扬起点坚定的笑——不管前面是时空裂隙,还是灵枢现世,不管是回家,还是留下,他都要给这个时代,给那个穿洗得发白工装的自己,一个交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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