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仿佛更温柔了些,静静流淌在相拥的两人身上。裴烬那句带着调侃的“未来夫妻店提前演练”,让沈清辞心头的沉重和忐忑瞬间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人全然理解、甚至纵容的甜蜜与轻松。
她从裴烬怀里微微退开一点,抬头看着他,眼睛还湿漉漉的,嘴角却已忍不住上扬:“什么夫妻店……说得好像我多会做生意似的。不过是守着母亲留下的老本,勉强经营罢了。”
“勉强经营?”裴烬挑了挑眉,眼里带着笑,“西城锦绣坊上个月的流水,比往年同期涨了三成不止。南街那间首饰楼新出的缠丝金簪样式,连宫里几位不太出门的娘娘都托人打听。这要是‘勉强’,京城大半的掌柜都得羞惭得关门大吉了。”
沈清辞讶然:“你……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她自问这些经营细节并未特意与他提过。
裴烬嘴角的弧度深了些,抬手,极其自然地替她将一缕被夜风吹到颊边的碎发别到耳后,动作轻柔:“殿前司的消息网,偶尔也得关注一下京城的民生经济,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流动。” 他说得一本正经,可那眼神分明在说:我就是特意留意你的一切。
沈清辞脸上微热,心里却像被暖流浸泡着,咕嘟嘟地冒着欢喜的小泡泡。他不仅尊重她的选择,还默默关注着她的点滴成长。
“那……既然裴大人这么关注‘民生经济’,” 沈清辞也学着他那略带调侃的语气,“不如给点实在的建议?锦绣坊想拓展些江南的新式样料子,可那边的织造行当水太深,路子不好走。”
她这话半是玩笑,半是真有些困扰。之前被陆明远耽误,许多商路都断了,重新打通需要时间和门路。
裴烬闻言,神色却认真起来,略一沉吟,道:“江南织造这块,最大的几个行会确实盘根错节,外人很难插足。不过,我倒认识几个……嗯,算是有些交情的老人,不是行会里的,但手艺极好,路子也干净,专做精品小众的料子,只是产量不大。你若有意,我可以牵个线,你们自己谈。成不成,看你本事。”
他没有大包大揽地说“包在我身上”,而是提供了切实可行的路径,将最终的决定权和展示能力的舞台,依旧留给了她自己。这种分寸感,让沈清辞感到无比舒适。
“真的?” 沈清辞眼睛一亮,“那太好了!产量不大没关系,锦绣坊本来也不打算走量,要做就做精,做出名声来。” 她已经开始在心里盘算需要什么样的花色和质地了。
看着她瞬间焕发神采、跃跃欲试的模样,裴烬眼中笑意更深。这样的沈清辞,充满生机与活力,眼里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和自信,比任何时刻都要动人。
“还有,” 裴烬顿了顿,语气稍微严肃了些,“你想做什么,尽管放手去做,不用怕得罪人,也不用顾忌太多。但商场如战场,难免有阴私手段。平日里出入,多带几个稳妥的人。铺子里也要留心,账房、掌柜都得是信得过的。若有那不长眼的,或是解决不了的麻烦……”
他看着她,眼神沉静而笃定,像最深的海,能包容一切风浪,也蕴藏着无比的力量:“别自己硬扛。告诉我,或者让沈国公出面,都行。我,还有沈家,永远是你最坚实的后盾。这不是要干涉你,只是……” 他难得地斟酌了一下用词,“只是让你知道,你往前闯的时候,身后不是悬崖,是退路,是港湾。”
这番话,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让沈清辞心安。他不是要给她建造一个金丝笼,将她保护得密不透风;而是为她撑起一片天空,告诉她:去飞吧,累了,伤了,随时可以回来。
“嗯,我记住了。” 沈清辞用力点头,心里涨得满满的。她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取出那枚他一直留给她的玄铁令牌,递还给他,“这个……还给你吧。我现在出门都带着家里的人了,这令牌太打眼,用不着了。”
裴烬却没有接,只是轻轻将她的手连同令牌一起握住:“留着吧。不一定用它调兵遣将,但万一……我是说万一,遇到什么紧急情况,亮出它,至少能震慑宵小,拖延时间。京城里,认得它的人,多少会给我裴烬几分面子。” 他笑了笑,“就当是个护身符。”
沈清辞看着手中冰凉沉重的令牌,又看看他温柔却不容拒绝的眼神,最终点了点头,将令牌重新收好。这确实是一份沉甸甸的心意和保障。
夜渐渐深了,露水渐重。
裴烬抬手,为她拢了拢斗篷的领口,指尖不经意划过她的下颌,带起一丝微痒的触感。“时候不早了,回去歇着吧。夜里凉,别着了寒气。”
“那你呢?” 沈清辞下意识问。
“我送你到院门口,看着你进去。” 裴烬很自然地说,随即又补充道,“朝中最近有些琐事,我可能又要忙一阵,未必能常来。你自己……多保重。有事,老方法联系。”
他说的“老方法”,自然是指那条密道和联络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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