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月城,已非偏安一隅之城邦。北美大陆半壁已入我手,带甲之士十余万,海船数百艘,火器之利,将军今日亦见一二。与西班牙联盟,贸易网络初成。
未来之志,在于连通两洋,雄踞新陆。将军之才,在于纵横四海,通商万国。若愿助我,非但可保郑家富贵绵长,更能在这片全新天地,创下比局限于东南一隅更辉煌的功业!”
他看向郑芝龙,抛出最重的筹码:“我知道将军有子,名森(即后来的郑成功),聪慧过人。若将军信我,我可收郑森为学生,亲自教导,待其成年,必委以重任,绝不因其为将军之子而另眼相看,全凭其才德功绩。
至于将军现有之财货、船队、部众,我分文不取,一船不要,只求将军之经验、人脉与海上韬略,为明月城开辟航道,联络四方。他日即便大明果真倾覆,将军亦有海外桃源,子孙可享太平,建功立业。”
这一番话,既有对时局深刻的洞察,又有对郑家未来的真诚规划,更有对郑芝龙本人能力的看重与对郑森未来的承诺,可谓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诱之以利,示之以诚。
郑芝龙久久沉默,内心波涛汹涌。他纵横海上多年,见惯风浪,深知闪索所言非虚。大明确已日薄西山,自己看似风光,实则如履薄冰。投靠建虏?
非我族类,且凶残难测。投靠流寇?毫无前途。继续摇摆?终将成各方眼中钉。而眼前这位年轻的城主,展现出的实力、气度与远见,确非常人。其势力远在海外,暂无直接冲突,且前景广阔。更重要的是,对方承诺保全自己基业,并给予儿子郑森一个光明的前途和师从城主的机会……这几乎是为郑家量身打造的退路与进身之阶。
良久,郑芝龙深吸一口气,后退一步,对着闪索深深一揖:“城主雄才大略,待人以诚,为芝龙及郑家谋虑至此,芝龙若再推辞,便是不识抬举了!自今日起,芝龙愿率郑家力量,效忠城主,为明月城开拓海疆,联络贸易,唯城主马首是瞻!”
“好!得郑将军之助,如虎添翼!”闪索大喜,亲自扶起郑芝龙。
既定盟约,立刻付诸行动。闪索召来戚家龙、戚家奇兄弟,与郑芝龙相见,详细说明了即将进行的大规模移民计划。
“郑将军熟悉辽东、朝鲜乃至日本海情,此次移民,目标直指辽东!”闪索指着地图,“辽东历经战乱,百姓困苦,流离失所者众。我要你用这两千万两白银(从缴获中调拨),以及大量的香烟、雪茄、白糖作为硬通货和敲门砖,前往辽东,与各方势力(包括后金、明军残部、地方豪强)周旋,尽可能多地招募、赎买、吸引辽东汉人百姓,尤其是青壮、工匠、军户家庭,迁移至我明月城!”
他继续部署:“我将亲率萨卡将军及五千燧发枪精锐,乘二十艘盖伦船、一百六十五艘大型运输船,带着你走北太平洋阿留申群岛航线,提供武力支持与接应。
戚家龙、戚家奇兄弟,则率领另外二十艘盖伦船、一百六十五艘运输船,依旧返回大明东南沿海及山陕等地,继续招募各类人才与普通移民。”
“郑将军,你随我同行,熟悉航线与明月城军力,未来大洋之上的联络与行动,还需你多费心。”
郑芝龙见闪索计划周详,决心坚定,且愿意亲自冒险走新航线接应,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消散了,慨然应诺:“芝龙领命!必不负城主所托!”
事关重大,闪索再次召开高层会议,向李岩、徐光启等留守重臣说明了此次自己将亲自前往辽东,以巨资和商品招募辽东汉人的计划。
李岩等人听闻,先是震惊于城主要亲自远航冒险,随即便是深深的理解与感激。他们大多来自大明,深知辽东百姓在明与后金拉锯战中的悲惨处境,饿殍遍野,十室九空。城主此举,既是吸纳人口,亦是行救民于水火之义举!
“城主心怀仁义,谋虑深远!辽东百姓苦战乱久矣,若能得城主接纳,实乃再生之德!只是此去路途遥远,涉险未知,城主务必珍重!”徐光启动容道。
“政务方面,李大人,阿叔,还有诸位,明月城、中州乃至与西班牙的往来,就全权托付给你们了。”闪索郑重嘱托,“我此去,快则半年,慢则一载,必带数十万辽东汉人归来!在此期间,后方稳固,便是对我最大的支持!”
“谨遵城主之命!必保后方无虞,以待城主凯旋!”众人齐声应诺,神色肃穆而坚定。
数日后,黄金湾内,两支规模空前的船队集结完毕,帆樯如林,蔚为壮观。闪索亲自坐镇,郑芝龙为向导顾问,召回负责硫磺矿区的萨卡领兵护卫,与戚家两兄弟负责的另外一只舰队满载着白银、土豆,红薯,香烟等货物与希望,迎着初春的海风,向着西北方向那陌生而寒冷的阿留申群岛航线,毅然启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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