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您和夜藏神君曾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为何今日见面……”

“不似以往？”他和夜藏的芥蒂早就有了，若说是从何时开始？那便要从扼元魂飞魄散开始。可他们谁都不会提，因为于事无补。裂隙就在哪里，他们，夜藏和天虞，慢慢地就成了分道扬镳。

白辰看师尊沉凝了神色，便知道他问了一些禁忌：“是徒儿多言了。”

他们师徒入了兜率宫，里面又只有一个太上老君，这该是很秘密的事情，所以老君连着童子也打发了。

“师尊，徒儿先行告退了。”白辰很识相，拱手退出了兜率宫。仙风拂过，这大殿的隔扇门自行缓缓关上。

里面有座紫金九格鼎门转动，待时辰一到。连接通天彻地的三界投生之路。天虞在虔来仙山飞升之时，天路渺渺，也是由这紫金九格鼎门为他指引了方向。

“有劳老君恭候多时了，不知道，本帝君能否在老君这儿讨个便宜？”帝君突然开口了，有事相求？太上老君没想到啊，很是诧异问道，“不知道帝君是要老朽儿如何？”

天虞看他松口，这般微微笑着勾了勾手，让太上老君附耳过去。

“……”

“诶？帝君要在下凡的时候保持神识？”

老君万万没想到，帝君这是要亲自奔赴凡间体验众生疾苦？没看出来，帝君还有这份心思！然红尘万丈，甚少有神仙愿意如此的。这就好比让高高在上的神尊在泥潭里打滚，于理不合啊！

“如何？”

“帝君，这不合规矩。”太上老君为难着讪笑。搓着手看看帝君，他好奇。何事让帝君生了这样的心思？不住好奇打量，不过帝君的脸完美无瑕，乃是天庭中都数一数二的好姿容。

老君非但没看出什么，还被帝君微微笑着，看得晃了一下心智。帝君这样下凡去，甚是危险啊！或许真的让他保持神识比较好些？

无端地，太上老君居然起了这样五迷三道的想法。

“本帝君这归位，本就不合规矩。你们谁都未想到，我还会回来吧！”天虞说的一点都不假。

说得太上老君无言以对。思忖片刻，老君点头道：“帝君所言极是，特事特办。不过老朽儿与帝君先说明道清，去到凡间您能保有神识，可不能动用神力。这一身神力若是用了，遭反噬的便是您自身。”

“自然。我那个地魂转世的锦衣卫这么没用吗？还需要本帝君用神力才能帮他？”天虞说得很是嫌弃，不过太上老君咪咪笑了笑，透露道：“不是没用，是戾气太重，仇家太多。帝君可能要受苦了！”

寥寥数语，倒是让天虞挑了挑眉毛。他这地魂转世并非善茬？

“到底是自己的一魂，若是要善后，本帝君也是自己善后。留他胡作非为，那岂不是我的罪过？”天虞淡淡说道。

太上老君点点头，他一挥拂尘，将那紫金九格鼎门打开。光芒万丈，天虞淡若，他这在凡间来来回回，也真是天宫里头一遭的尊神了。

虚芒了身形，天虞一会便是在兜率宫里消失了。他是往凡世去了。

老君长长叹了口气，这天虞帝君好似真是不在三界之内，他的命数，像他太上老君还算不出，拿不准，自然，也就网开一面让帝君亲自去人间奔赴一遭了。

“不过聂溯远那个孽障啊！绝对会让天虞帝君大开眼界的……”想到帝君这样的性子要去给那混世的锦衣卫都统收拾烂摊子，其实老君都有些于心不忍。

“狮虎虎，为什么帝君这么清心寡淡的神仙，地魂转世却如此混账？”小小童子抱着师父的暖手炉出来了，他刚才看到帝君还有点怕怕的，藏在后面没敢出来。

“神仙也有一体两面。这帝君能在凡世洗尽铅华那便是再好不过的，不然……”

“不然如何？难道咱们神仙也会变坏不可？”小童子童言无忌，不过太上老君却不再往下说下去。

天虞只觉得眼前刺目白光闪过，他坠落云间，然后一下就到了正主儿的身上。微微蹙了蹙眉头，这就是已经下凡了？

抬眼，天虞闻到了一股子刺鼻的酒味，熏得他头疼。而且酒气中，还掺和着什么刺鼻的香味。

“嗯咳。”帝君咳嗽了一声，因为他不是很习惯这样的味道。

微微抬头，他的视线因为方才的急速坠落而有些虚影。这里好像是一个酒楼？然比一般的酒楼又似乎……咤紫嫣红了些？

薄纱帐幔绯绯，随着风儿摇曳。上面的刺绣花纹勾着金丝银线，一动动地满是胭脂味道。

“都统大人~咱们再喝一杯啊！”天虞耳畔有那娇滴滴的绕骨娇嗔声，激得帝君方才从云端跌落，就浑身汗毛倒竖而起。

听说，这聂溯远作风有点问题。

好像想到了什么，天虞帝君猛地身子僵硬了一下，他想到是要收拾残局，可不想……瞥眼小心翼翼看去，还好！天虞松了口气，锦衣卫都统的聂溯远这点警觉倒还有，只是拥着这烟花女子醉卧。

天虞稍稍推开了些这女子，让她趴在案台上。那女子不过是呢喃了几句，并未醒来，好像醉得有些厉害。这乌烟瘴气地，熏得帝君头疼！

天虞没有多想，他缓缓起身，是要去开窗户透一下气。不想才刚站直了些许，就猛地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原来这室内很是靡靡，不止一个女子陪着这个聂都统，地上，床榻脚蹬上都有横七竖八的女子卧倒。

看她们一动不动，帝君这才奇怪了。一场酩酊大醉，所有人都人事不知？

嘶……迈不开步子，他对这种感觉很陌生。因为，从未有如此虚弱的古怪之感！

也便在此刻，外面居然有几道身影猛地窜入进来，很是蛮力地撞门跳窗而入。黑衣蒙面，手中钢刀散发寒光。显然，是有备而来。

“不是说软筋散对武林高手那是灭顶之灾？聂都统还能动啊？着实是令人佩服。”其中有一人阴鸷着眼神，便这样慢慢靠了过来。

天虞恍然大悟，是这聂溯远的仇家寻上门！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聂溯远被人杀了，他还如何收回自己的地魂？

只是，观望这室内景况，好像对他不甚有利啊。他这番下凡，当真是善后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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