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统帅董里和“水神”屈芊几乎是同一时间赶到了城楼。屈芊将段虎好生安顿以后,又将自己的一干得力弟子安排在了他的寝宫内外,以防宫女太监们识破段虎的身份,让陈萋萋功亏一篑。
而董里则马不停蹄地赶到刑部大牢,反复嘱咐要将欧阳岳严加看管,等国公顾北前来处置以后,他又来到太医馆,察看了罗恕的伤情。
好好的一个北国三军元帅,这次算是基本废了。
欧阳岳下手可真没留一点情面。罗恕见到董里的第一句话,不是询问自己的碎骨能否接好,而是从病榻上撑起身子,低声质问董里:“为何不派人将国公大人接进宫?朝堂一乱,天下必乱!”
董里上前将他按住,挥退身边的其他人,低声说道:“罗元帅你好生养伤,你放心,我手下的这帮禁军我最明白,他们就算拼上性命,也不能把顾大哥拦在城门外。只是眼下,屈芊的手下控制了皇宫内外,我一旦与她为敌,恐她会对皇上不利。我相信,顾大哥不会坐视不理,肯定在想方设法来找咱们的。”
罗恕听罢,苦笑了一下,再不做声。他明白,属于自己的时代,已经早早地结束了,如今的他,唯有躺在卧榻上,默默祈求五谷丰登,风调雨顺了。
英雄终究是寂寞的,也是无言的。
能说得出口的,都不是无奈。
董里也明白。
当年乔烈命陨涅盘山下,朝野无不扼腕叹息。现如今,能记得他的人,恐怕已经寥寥无几了吧。
罗恕任由董里毛手毛脚地检查自己的伤情,突然不耐烦地说道:“董里,你休在我这里装好人,这个时候,孰轻孰重你难道还分不清吗?”
董里叹了口气,沉默了半晌,起身说道:“元帅你且好好养伤,董里告辞......”
“快去接国公大人入宫!”罗恕用尽全力喝道,“董里,我知道你的心思全在陈萋萋身上,可是,她是谁,难道你还不清楚吗?她是段王爷的女人,虎子是段王爷的骨肉,和你董里无半点干系,你赶紧死心吧,如此下去,你定成为火锅扬名的逆臣,遗臭万年!”
董里怔了怔,冷笑一声道:“罗恕,你与小姐青梅竹马,你也爱慕她不是?可是你......你是个懦夫,在她最需要帮助之时,退避三舍!现如今,你是不是羡慕我?不论她之前做过什么,从今往后,她就是我董里的女人,我会爱她一生一世!”
“你......”罗恕又气又恼,指着董里说道,“你......驾驭不了她的,我太熟悉她了。董里,你身为禁军统帅,如何能将儿女私情与国之大事相提并论?”
董里却拂袖而去。
罗恕怔怔地盯着空荡荡的门口,默默地祈祷:“国公大人,你快来吧。你再不来,北国要乱啊......”
董里走出不远,便有部下飞奔前来报信:“将军,倪雄城门外求见!”
“他也来了?”董里一边思忖一边加快脚步往城楼上走。
没走多远,只听不远处有个声音呼唤:“董将军留步!”
董里转头一看,原来是“水神”屈芊。
“前辈也得到消息?”董里抱拳施礼。
屈芊挥挥手,身后一帮人径直上了城楼,她独自一人来到董里面前,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香包。
“萋萋这丫头......”屈芊柔声说道,“我叫她一心扑在虎子身上,将他拉扯成人,谁知她......对将军是用情至深啊。这是她专门留给你的,原本不想给将军,适才一想,将军对萋萋和虎子有恩,担得起这份感情,请将军收下!”
董里结果香包,放到鼻子底下一嗅,果真是陈萋萋平时最爱的香料,并伴着一股她淡淡的体香。董里鼻子一酸,忙问屈芊道:“她有无对前辈说几时回来?”
屈芊四周望了望,低声说道:“将军,萋萋此行只是为了避嫌。等朝局稳定了,我便叫人快马召回,从此与将军花前月下,你们再给虎子生些弟弟妹妹,一家人和和睦睦,其乐融融,老婆子我也就放心了。”
董里听的心中一荡,屈芊接着说道:“以将军在朝中的威望,定能稳定民心,我和弟子们将这些怀揣非分之想的人一一清理干净,坏人我做,将军不必瞻前顾后!”
董里迟疑了一下,攥紧手中的香包,说道:“那就......有劳前辈了!”说完,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和屈芊一前一后来到城楼上。董里怕倪雄看到自己,刻意躲在屈芊身后,挥手将部下召在自己面前,低声训道:“你们听‘水神’大人安排便是,不得违令。”
这些部下刚吃了一肚子的窝囊气,听董里这么一说,只能打碎了牙往肚里吞,扭头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屈芊双手扶着城墙往下一瞧只见倪雄黑着一张脸,远远地站在轿辇旁边。她不由得暗笑,高声喝道:“来者何人,为何假冒千岁爷之名?”
倪雄已经等得极其不耐烦,突然听到屈芊这么一喝,登时火冒三丈,指着她叫骂道:“逆贼,你连老夫都不认得了?快给老夫开门,老夫要面见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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